陈飞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利用这个王八蛋。结果好处没捞到多少,还给自己添了个拖油瓶。若不是何月还有几分姿色,手里攥着高王工业的股权,平日里把老婆的这个角色扮演的很好,让他带出去有面子,他真想一脚把何洋给踹了!
爸,我公司里忙着呢,这不节不假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再说,非要跑这么好的饭店里?饶是陈飞善于伪装心事,这个时候也不免抱怨。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个老丈人的身份,还不配到酒店里吃顿饭?何洋坐在包间里,上千块的白酒已经点好了。其实何洋并不是贪这么一口吃的,他之所以常来这儿,是因为曾经高满德和市一机高层,就常拿公款来这里消费。
由于他和高满德不是一队,所以在酒桌上常被排挤。有时甚至被高满德的人调侃羞辱,被恶意灌得酩酊大醉、丢人现眼,甚至饭店服务员都嘲笑他。如今自己得势了,他就想把曾经的面子找回来。
他想告诉饭店里的人:你们看看,是我何洋笑到了最后。高满德那帮人,已经被这个社会淘汰了,而我何洋依旧挺立,我依然还可以来这里消费!
吃饭这点花销,陈飞自然也不愿计较,他只想赶紧把这个瘟神伺候好,然后回公司琢磨怎么对付高原。
那个商业街的储值卡,里面已经没有余额了。都是你岳母花的,她就喜欢那些进口的洋玩意儿。她还常在单位里夸你,说女婿大方,她身上的衣服、化妆品,都是女婿掏钱给买的洋货!何洋微微臊着脸,喝着白酒以掩饰脸红。
哦,您说这事儿啊!都是聪明人,陈飞又怎能不知岳父的用意?他赶紧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高王庄商业街的储值卡,推到何洋面前说:三万的额度,回头您拿给妈就行了。
何洋把手放在储值卡上,指尖啪嗒啪嗒敲击着,另一只手半捂着脸道:我在高王庄工作,那食堂的饭不怎么对胃口。还是商业街的饭店有些滋味,平日里抽个烟、喝个酒,也免不了在商业街花销。
摊上这么鸡贼的老丈人,陈飞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他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说:爸妈一人一张,不能厚此薄彼。
两张消费卡到手,何洋这才心满意足地把卡装起来,又举起酒杯朝陈飞夸赞道:能摊上你这么个孝顺女婿,我们老两口这辈子就算没白活。来,咱爷俩干一杯。
儿子是销金窟,女婿是提款机。你高满德有个儿子又能怎样?还不得给他买车买房,给他置办彩礼?一辈子的积蓄舍不得花,都得给儿子存着?
再看看自己,大奔开着、大别墅住着,凭借女儿的关系,在高王工业吃着一份空饷,女婿这边还源源不断地给钱花。何洋觉得自己,已经全方位超越了高满德,他的人生开始迎来高光时刻。
何洋心里开心,可陈飞心里却堵得慌!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隔三差五管我要钱,却从不给我办一件实事儿,这样的老丈人,我要你何用?
但这话陈飞不会在面上说,他依旧保持着很好的修养,跟岳父谈天说地。
两人聊着聊着,陈飞就笑着问:爸,最近您工作上怎么样?在高王工业干得还顺心?
何洋则摆手道:倒没什么大事,就是高王工业最近要采购一批机器,这个事情要让我出面联系。何洋一边说,一边又摘下眼镜擦着道:我思考了半天,好像还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可惜了,要是这事儿能办成的话,我有可能会提到副总的位置。
陈飞则转着眼睛,不露声色地淡淡一笑道:我记得白叔好像有这个渠道,南方有个高端制造厂家,好像就生产这样的机器。不行我回头帮您问问?
哟,阿飞,你这个事情要是能帮我牵线,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何洋忙不迭地给陈飞倒上酒,手都激动地哆嗦了起来。
爸,您这话不就见外了吗?我下午让白叔找您聊,具体怎么联系,你们哥俩商议着来,我就不跟着参与了。陈飞第一时间,先把自己的责任撇清。
好好,我下午在家里等他,这个事情一定要快,高原那边还急着等消息呢!何洋禁不住催促道。
陈飞则仰起头,缓缓吐了一口浊气。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无赖岳父,在关键时刻竟能传递出这么一条重要的信息。如果在机器上稍作文章,那么高王工业的控制权,何月手里的股权,就能合理合法地回到自己手里。
真到了那时候,金桥就能保住了,自己跟背后的人也就有交代了!虽说结果并不是多完美,但好歹自己可以苟延残喘下去了。
于是跟何洋吃过饭后,陈飞一进车里,就首先给金主打了电话,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您神通广大,能否给安排这样一个局?陈飞攥着电话,牙齿颤栗道。
看来你还是有点用处的,这个计划很不错,你尽管去执行,机器的事情我来安排。电话那头,那个沙哑的声音又确认道:你确定跟高王工业的合同里,有这些条款?
白纸黑字,若没有这些条款作为前提,我又怎么能放心让何月持股呢?老板,只要这件事办妥,我就有法律依据增持高王工业的股份,进而控制这家公司!陈飞咬着牙,这次他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