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孙涛江长吁短叹了半天才说:我磨了一天的嘴皮子,才刚刚接到通知,总部那边愿意给我放宽权限,出让黄龙港45%的股份,用以换取资金投入。
严朝当即假装惊讶道:呵!孙总办事就是迅速啊,我本来还以为,这个事得拖上个三五天呢!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天,事情就已经谈妥了!你们黄龙人都是好样的、都是实干家,这点我个人表示极为欣赏!
那咱们这边的合作
我们待会儿就启程,咱们黄龙港见。严朝不露声色道。
好,那我就早做准备,恭候各位的大驾。说完孙涛江便挂了电话。
严朝嘴角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笑,便将手机往桌上一拍说:现在看出来了吧?这老狐狸就是在跟咱演戏呢!什么要向总部汇报?其实他早就跟通海的人商量好了。现在他已经坐不住了,催着咱们往他的陷阱里钻呢!
陈红甩着慵懒的长发,把脑袋贴在严朝的肩膀上笑道: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这点小伎俩,早已经被你看穿了。严总,你说你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跟你一比,我们这些人,真显得太庸俗、太普通了。
你一个女人要那么聪明干什么?女人太聪明了不好,容易惹人烦。严朝侧过身,捏着陈红白皙的下巴,脸上露着坏坏的笑说。
黄龙港的孙涛江,早早地就开始做起了准备。他指挥手下人员,将公司的资产报表、财务明细、经营资料等等,全部摆在了会议室里;并让各部门积极待命,配合厦州投资方考察公司概况。
毕竟黄龙港扩建的事情,不宜往后拖。县里隔三差五地催,尤其刘建设急等着高新区破土开建。如今就剩黄龙港这一环节还没打通,孙涛江在这时候万不能掉链子、拖后腿。
严朝等人也及时出发,还未到黄龙港,通海那边的线人,就发来了消息。说昨晚的那个客户,也正坐着邹总的专车,朝通海集团奔去。
严朝咬牙冷笑,看着身边的陈红道:他们在通海那边也开始行动了!所有的事情,都跟我猜测的一模一样。只可惜他们算漏了一步,孙涛江找高原这个人做盟友,而且还要收购那么多的股份,他真的是找错人了!
是啊,高王工业自身都难保,还有心思管黄龙港的事。小地方的人,就是没有大局观,这商业领域的投资,岂是他们想当然的?陈红随声附和,这一次,黄龙港他们志在必得。
孙涛江在办公楼下,接到严朝等人之后,本想再闲谈几句,彼此熟络一下感情。
而严朝则故意摆出一副焦急的样子,目的就是为了麻痹孙涛江,赶紧达成这项协议。因为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孙涛江觉得自己设的这个局天衣无缝,而严朝则找到了破局的手段。
表面的礼貌与谦和之下,其实是一层又一层的暗流滚滚。商业战争就是思维战、心理战,谁的思维层次更深、计划更周密,谁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经打响,而严朝所带的团队,也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他们能用很高的效率,就精准无误地将黄龙港的各项资料看完、各资产核查完。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基本就给出了黄龙港的大体估值。而这个估值,跟孙涛江预想的也差不多。因此在出资方面,倒没出现太大的分歧。
如果是正常的投资,工作干到这里,就已经十分圆满了。价钱敲定,签署合同,引进资本,黄龙港便可以乘势而起,踏踏实实地搞扩建、搞经营,给股东们赚钱分红。
可这世间,干净且不内斗的公司有几家?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而他们之间的股权之战才刚刚打响。
下午签署股权协议的时候,严朝还专门试探性地问了一嘴:孙总,这么多的股权出让,咱们就这么签了?就不用再跟总公司汇报一下?
孙涛江当即憨厚地笑道:不用,今早我已经跟总部那边谈好了,这45%的股权,他们全权交由我处置。
孙总,您说总部那边,会不会也在同一时间,把他们手里的股权,出让给别人?万一咱们黄龙港,再有人来个第三者插足,事情会不会变得复杂?严朝突然问道。
孙涛江的手微微一抖,脸上挂着尴尬的笑说: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再说黄龙港的业绩一直不错,总部那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太可能出让股权的。
严朝眯着眼睛,他从孙涛江的脸上,明显能看出紧张和掩饰。这就是一个局,而严朝今天,就当着孙涛江的面往里钻;哪怕钻进去,孙涛江也不会得逞,因为他有充足的自信,将高原入股的那部分股权,给弄到自己手里。
他甚至还要感谢高原!因为严朝没有办法,直接从通海集团拿到股权。但高原要是把这部分股权给转出来之后,严朝再从高原手里获取,那就如探囊取物般简单了。
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在核对完股权协议的各项条款之后,严朝便让陈红提笔,以晨星金融投资公司的名义,签下了这份协议!自此,厦州团队正式入股黄龙港,并成为港口的第一大股东。
那一刻,孙涛江笑了,严朝也笑了。
他们四目相对,看似温和的眼神下,仿佛都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