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灵屏,白凡凡将眼前景象看得一清二楚,随着君月指令落下,身周修士皆好似被人控制了身体任由其发落,纷纷攻向老祖,姿势动作乃至于口中念叨的挑衅之语也一模一样。
这场面实在有些令人觉得眼熟。
若她没猜错,这莫非便是傀儡术?
她还记得原书中的男主顾飞剑,后期亦学成了傀儡术。只是四海八洲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因此术对被控之人损害极大,若非紧要关头、此术只能用在无灵智无神识之物上,断不可用以控制活人。是故,修习傀儡术的修士往往随身携带傀儡或机关人,而傀儡机关不分家,于是无论何处,修习这两类术法的修仙氏族皆会抱首成团。
君月不是绝尘山的弟子么?绝尘山的傀儡术也这般厉害?只是为何不见她身带傀儡?
正当她困惑不解之际,只见君月控制下的修士们纷纷使出灵力攻向孤蓦。方才的天崩地裂已然令她耗费了些许灵力,而修士们的攻击也并非早先那般直截了当,只见他们使出一招,未及孤蓦反击便已然后退着躲开,东边一招西边又是一招,打得她措手不及,恼怒不已。
白凡凡暗暗惊讶,好一招游击打法……
孤蓦恼怒、眼底泛红,脸上僵硬的表情仿似能将周围几人生吞活剥了,座下黑鸦也发出一道震天的嘶鸣,只是这嘶鸣无法吓退敌人,被控制着进攻的修士的愈来愈多。
她瞧见修士后头目露疲态的杜照卿和君月,当下便知二位女修也已不过强弩之末,孤蓦冷嗤一声,若非她才苏醒不久、反应未及曾经敏锐,哪能轮得到这几个无名后辈来戏耍……
如此一想,秦山老祖眸底赫然划过一丝狠厉。
“死,都给本座死!”
孤蓦身周豁然爆发出强劲的灵力威压,将御剑修士震在原地动弹不得,密密麻麻的修士身躯挡住了四面八方的视野,然其用神识探查,倒也毫无阻碍。
正当她得意于控制了这些烦人的修士,豁然察觉头顶一阵麻木,老祖顿住,缓缓抬起头,望见手持气刃的杜照卿正面色从容地盯着自己,身形轻盈地倒身将气刃插入自己的头顶。
麻木渐渐变作疼痛。
这女修不是……
她以神识探去,修士们身后、君月身旁确有一执剑白衣女修,可仔细一看,那分明是个毫无气息的假人!!!
纵然疼痛,但这样的痛如何能比得上心底的震怒。
孤蓦面色僵冷仿若能一瞬凝结成冰,她仰天怒吼了一声,吼声溢出的威压震开了身旁修士,同时也将头顶的白衣女修掀落在地。
杜照卿翻身落下,猛然屈膝半跪在了地上,“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刺目的鲜血。
“神仙姐姐!”白凡凡蓦地止住了呼吸,死死盯着不远处面色憔悴的白衣女修,即便是吐血,也未见她衣上沾染半分尘埃。
“区区绝尘山,也妄图与我秦山老祖作对!”孤蓦面上神色颇有些疯魔,她双目猩红、一头金饰缠起的黑发略显凌乱骇人,红唇微张,语气轻蔑而激愤。她凝视着下方的白衣女修,已然到了不杀死她不罢休的地步,“今日,本座便替绝尘山收拾你们这些无用无礼的后人!”
“师姐!”君月飞扑而来,以手中佩剑挡下了孤蓦一招,只是这招下了杀机,她当即便被震得后退几步,连神识也几乎要被扯碎。
半跪在地上的杜照卿眉心微蹙,眸色低沉地凝视着空中的黑袍女子。对峙了这么久,孤蓦脸上没有半分弱态,反倒愈发张扬狂放,莫非今日真要葬身在此处了么……
她忆起自己前来秦山尚未完成任务便要殒命,当即便对养育她的师父心生些许愧疚。
孤蓦张狂地笑了数声,豁然自黑鸦背上飞身而下,几步定在她跟前,掐住了杜照卿的脖颈:“嗤,绝尘山,都不过是一群自诩正义、内心肮脏不堪之徒……”
她苍白骨干的手毫不犹豫地锢住白衣女修的脖颈,令白凡凡豁然眉心一蹙,她用力一敲身周灵屏,发现灵屏依旧顽强,没有分毫渐弱的势头,当即困惑地望向不远处二人。
“你们便与那人一样,内心丑陋不堪!欺骗,你们以为,本座还会被骗么?!”
话音落下,孤蓦便手中使劲,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女修的脖颈应声折断,鲜红的血液自嘴角缓缓流下,一滴一滴落在老祖清瘦的手背上,她觉得有些烫手,赫然甩开,白衣女修便如风中浮草,摇晃着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解决了一人的孤蓦,冷森森地将目光转向一旁虚弱不堪的君月。
“接下来轮到你了……”她缓缓起身,空荡荡的黑袍下,每行一步都能映出她窈窕婀娜的姿态,腰间爬行的红纹毒蛇顺着她的腰肢缓缓爬向手臂,直至顺着她的手心爬向空中,渐渐变作一柄刻满蛇鳞的金蛇剑。
金蛇剑泛着幽光,与其黑发上的金饰相映衬,孤蓦持剑站定在了君月身前,抬剑指向了她:“原当你们这么早死有些可惜,没想到竟是后患无穷,倒不如现在就解决了你们……”
金蛇剑被注入灵力,浑身弥散着幽幽黑气,她方一抬剑,便察觉胸口被一利物刺穿。
周围,有片刻的宁寂。
孤蓦瞪大了眼,低头看去,一柄气刃自胸后穿堂而过,且气刃被注入浓厚的灵力,源源不断地灼烧着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