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密密麻麻,皆是男人昨夜烙下的青紫,确是目不忍睹了些。
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栗,陆靖咳了两声,止下喉间的酥痒。
他提起她的衣裳,克制地移开目光:“睡吧,我先去盥洗。”
丢下冷冰冰的话,人扭头便走。
小姑娘喘了两息,看着远处的背影,眼含水雾惑色。
又洗,他这是什么毛病,方才不是才洗过吗?
过了一刻钟,陆靖再次进屋,见阿照仍在刺绣,他拧眉,执手扣了扣桌面。
“再不睡,我便将这些都丢了。”语气发冷,与方才俨然不同。
阿照睫毛发颤,忙灭了灯躺在男人身侧。
……
翌日清晨,钟娘子不知怎么满心欢喜地拉着她出门。
阿照揭开车幔瞭望街上四下:“夫人要带我去哪?”
钟娘子朝她眨眨眼,“昨日我看上了一间铺面,打发人去问,说是那东家近来要南下省亲,想把那铺子盘出去,我瞧着地段、价钱都是上等,便招你去给我过过目呢。”
阿照不明,问道:“夫人不是只在邕州呆半月吗?要是置办铺子如何顾得过来。”
她笑盈盈道:“我打算再雇个可靠的人替我顾店,每年分利,我只管坐着便有白花花的银子上门。”
马车辚辚而行,停在了铺前。
阿照提裙蹬下马车,两人入铺子看了一圈。
这铺子原先是裁成衣的,也卖些上好的绣品,因那东家急着盘出去,连带铺中存货的绣品也一概低价卖了。
钟娘子拾起一块料子,摩挲了些上头的绣纹,咂了下嘴:“怪不得生意潦倒,这委实是粗品。”
阿照闻言,也凑过来瞧了一眼,四两拨千斤道:“针脚缝得不好,纹路不够平整,若费些心力补救还是能用的。”
一旁的店家听言,“夫人说得倒轻巧,我寻了满城的绣娘,都说改不成了,一直卖不出,可赔了我不少钱。”
钟娘子没理会店家,问道:“阿照,你有法子?”
阿照拿起银剪,挑了几根线出来,又执起细针勾补了几下。
原本素白云纹,被她改成了穗状,又在漫卷的云团中加以鹊鸟点缀。
店家不禁夸赞道:“夫人是哪来的行家,这手艺比那些个绣娘都强。”
钟娘子眼眸发亮,“我方才还苦着上哪寻人呢,这便有个现成的。”
阿照一脸云雾朦胧,“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