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无情道的时候,她没有过选择。
有情无情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结果。
她一时忘了, 这还是个选择题。
如果是刚回来的冷苒苒,她一定会斩钉截铁地拒绝。
无情无欲,孑然一身。
这世间的无情无义、情啊爱啊都不会将她伤害束缚。
这个世界是苦的, 她一口都不想尝。
但是,如果这个世界不是苦的呢?或者说, 不完全是苦的呢?
冷苒苒缓慢地思考了一阵子,才慢慢说:“我不知道。”
郁衡捏住筷子的手松了劲儿,不禁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不是不要,而是不知道。
这样的松动,让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他希望她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
只要她知道什么才是她真正喜欢的生活。
郁衡开了一瓶豆奶, 插上一根习惯,像个娴熟的服务员, 递给冷苒苒,说:“不急, 慢慢想。”
冷苒苒接过豆奶,轻轻咬住习惯,轻轻瞥郁衡一眼,又把目光很快地收回。
她觉得自己或多或少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她倒不是顾虑郁衡在娱乐圈的地位。
毕竟她连娱乐圈都不想待, 娱乐圈的咖位在她眼里算的了什么。
但她清楚郁衡是一个多重视电影艺术的人。
在一个或多或少有些匠人精神的人面前, 把电影摆在一个可有可无的选择上,将心比心,有些不妥。
她刚想找补两句, 就听见郁衡又说:“本来就是该多想想的事情, 想好了, 你随时告诉我就行了。”
这辈子的冷苒苒习惯和人保持泾渭分明的距离,但是和郁衡说话的感觉很舒服,她一时弄不清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能和咬着手上的串串,和筋道的郡肝较劲。
神色太过专注,她嘴角沾上了红油也一无所知。
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仓鼠。
在她清冷感的五官上,有种反差萌。
郁衡和她对视一眼,神色无常的低下去吃了两口,拿过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
冷苒苒也拿过纸巾,擦了擦,才发现自己嘴边沾上了红油。
她突然有点明白,郁衡给她的这种舒服的感觉是来自于哪里。
郁衡不越界、不多问,也不会以上位者的姿态对她的想法随便评头论足。
边界感泾渭分明。
这是一种尊重。
郁衡低下头,觉得刚才冷苒苒嘴角沾着红油、眼神懵忡的样子很可爱。
但他不会像那些二十岁的男人,自以为霸道地帮对方做什么。
郁衡已经不是二十几岁,他活了好几辈子。
越年轻,就沉不下性子。
脑补越多,就越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