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陆依霖正打算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
忽然一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安王爷,在我们京城屯田最多的不是您吗?”
顾君瑜幽幽地看向说话之人,“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下官户部侍郎汪岳泽,见过安王爷。安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汪岳泽,汪家老三,顾君瑜忽然对上号了,他说这话多少有点挑衅的意味。
“不好意思,离开京城太多时间,以前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就忘得差不多了。”顾君瑜悠悠然说道。
汪岳泽的表情有些僵,顾君瑜又继续说道:“本王已经捐了万两银子,不知贵府捐了多少?”
“不瞒王爷,太师府也捐了万两。”汪岳泽道。
“本王倒是想起一计,可以打破眼下这僵局。”顾君瑜若有所思地说。
“王爷有何妙计?”陆依霖身边的另一位下属问。
不过汪岳泽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的安王阴险狡诈,可不像以前那么好对付,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可不那么天真地认为安王会真的帮他们,妙计可能没有,没准还是个坑,等着他们跳。
顾君瑜道:“诸位想要知道是什么妙计,那边和本王一起去宫中,我们到皇上面前谈,免得一会儿有人意见大。”
“什么事非要到皇上面前谈?”汪岳泽不肯跳这个坑。
“此事关乎灾民关乎平乱,这等大事难道不应该去皇上面前谈?”顾君瑜挑明反问。
陆依霖犹豫了下,反正也筹不齐皇上要的数额,索性搅得更乱些,大家一起不好过,总比自己一人强撑好。
陆依霖:“下官这就与你入宫,王爷请!”
第68章 。。
“今年河阴等多地颗粒无收, 若是再减征赋税,国库和官仓则空也!而今内有叛党,外有强敌, 皇上,万万不可没有准备啊!”汪太师劝道。
他和褚文渊年岁已大, 正坐在皇上赐予的梨凳上。
褚文渊:“汪太师此言差矣!今年除了河阴等地,还有骊州诸地也有水患发生,而中原一带又因降水过少发生了旱灾,整体收成都不尽如意,若是再加重赋税, 必逼得民不聊生。如今河阴的叛乱还未平, 应以安抚百姓为主。”
“褚大人, 若不征收税, 官仓空矣,又当如何对付叛党?若是外敌来犯,军中无粮草,这仗还怎么打?”汪太师反驳。
“陆太傅,你如何看?”老皇上看向一眼不发的陆太傅,征求他的意见。
被点名的陆太傅打起精神来, “回皇上, 老臣觉得褚公和汪公都言之有理,这税还是得收,不收国库空虚,官仓无粮,不足以抵御外敌剿灭乱党。但是这些赋税不应该从受灾严重的地方出,老臣听闻今年西南不受水涝旱灾的影响,百姓大获丰收, 产量较之骊州等地翻了一倍,不若就从西南多征收一些,其余受灾诸地则可以适当缓一些。”
“陆太傅倒是一碗水端得平……”
千秋殿内,汪太师、陆太傅和褚文渊等人正与老皇上谈论着今年的税收问题,皇上听得频频皱眉。
就在这时,一内侍从殿外走进,禀道:“皇上,安王爷、陆尚书、戚尚书、汪侍郎和明侍郎等殿外求见。”
“宣!”
随后安王与诸位官员入内。
顾君瑜给皇上请了安,又恭恭敬敬对褚文渊作礼,“原来父皇与几位大人正在商讨事情,汪太师陆太傅也在此,这正好,小王正有一事要请教诸位。”
汪太师坐在凳子上,忽然就觉得这凳子有点扎屁股,他看了顾君瑜一眼,琢磨着这位安王今日又来唱哪出戏。他朝陆依霖身后的汪三看去,汪三有点儿心虚,尤其是看顾君瑜一副坦荡自信的做派,更是加深了他心中的猜疑。
刚才在外面遇见安王,他故意给安王找茬,原以为依照这废太子温吞的个性,顶多言辞驳斥他一番,没想安王如今与昔日仿若两人。如今的安王极少生气,总是一派淡泊之态,被当面挑刺,他也不会把怒意展露在脸上,可偏偏这样的安王,却让人觉得不容小觑了。
就拿数日前的大朝来说,安王短短数言,便让皇上和朝中多名臣子同意了捐款捐粮这个提议。
汪三不知道安王这次又想出了什么折腾人的办法。
老皇上换了个坐姿,身子微微前倾,看向安王,“讲!”
“儿臣今日在城中偶遇陆尚书和汪侍郎,见陆大人愁容满面,儿臣便顺口问了几句,才知户部近日收到的捐款和捐粮都不多,远不足江阴等地的需要。儿臣亦是深感意外,朝中诸位大人平日里忧国忧民,怎如今到了国家和百姓需要诸位的时候,诸位大人一个个都变得叶公好龙了?”
顾君瑜这话正好说到老皇上心坎上,老皇上看自家儿子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欣慰,果然不愧为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儿子,甚得他心。
汪太师不动声色,不过他知道安王这话多半是冲着他来的,汪家和景王是一脉,跟安王之间是不可能共存的。
“儿臣入京后也时常听城中百姓提起哪家大臣又买了美婢,哪家大人后院的美人最多,哪家的夫人又在豪掷千金宴请城中的小姐太太们……这一场酒宴下来动辄就是上千银子的花销。为何他们有钱办宴席,却无钱拿来救那些水深火热中的灾民?”顾君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