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虞脸色还是冷的,看弟弟一眼,只觉他天真烂漫,如今宫中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裴家竟然全然不知,或是裴家知道,但毫无办法。
裴虞进书房,裴承邑问:“如何了?”
“父亲,陛下大病,您可知?”
“知道。”
“为什么不和我说?陛下大病,唯独召薛曹二人进太极殿,而将其他人摒弃在外,这已是日薄西山之兆!”
裴承邑:“景宜。”
裴虞问:“父亲如今还是坚信,陛下非太子不可吗?”
裴承邑不确定了。
裴虞:“父亲知今日陛下如何和我说?”
“陛下今日从始至终和颜悦色,无丝毫焦躁,末了特意令我去东宫看望妹妹。陛下怕是生了废黜太子之心。”
裴承邑一介武人,情急之处:“不可能。”
裴虞看着父亲,只觉得有些悲情,“为何不可能?就凭借曹印稳坐中书令十几载,而谢鹏程跪昏在太极殿外,陛下之心,已经明了。”
裴承邑:“不是还有圣人吗。”
裴虞:“圣人已经出手了,将陈留王殿下送进华林园,圣人态度已经明了。”
裴承邑不死心:“你不也只是猜测,太子在位十几载,并无犯下足以被废黜的罪孽,怎可单凭借这一事,就废黜太子,这未免太过儿戏!”
裴虞问:“父亲当真这么想吗?我以为,裴家还是早想退路,不要将心血花在太子身上,通知叔父吧,让他处置了投靠太子的参将。”
裴承邑眼色惊讶,裴虞闭了闭眼最后说:“皇后做过什么,东宫做过什么,陛下怕是心知肚明。太子是什么脾性,陛下也心里有数。”
晚间,太极殿连着发出几道旨意。
第一道旨意,提裴虞暂领吏部侍郎,协同礼部负责科考之事。
第二道旨意,邀庐阳王携养子进京,过上元节。
第三道旨意,谢鹏程私吞田亩,为乱朝纲,贬至交州任交州司马。
随后发往交州的旨意,交州司马谢鹏程,不事州事,领全俸,永世不得返。
腊月二十四,已经在年尾,但太极殿的旨意,让满朝文武不敢松懈,这旨意也让大多数人摸不着头脑。
李令俞在家休息,听到段功给他送来的消息,脑子想到的唯一想法:萧诵命不久矣。
如今的烂摊子,萧诵竟然身体不好了。
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事,萧诵此法,看着毫不相干,但是他能调庐阳王回京,就是在警告北宫。
李令俞问段功:“苏大人怎么说?”
“苏大人说,不干北宫的事,让小李大人安心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