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垂首听的心里冷笑。
永康一时间,又觉得她可怜,在座的都能训斥她,她就那么跪着一句不争辩。
她见过太子哥哥,小时候每每父皇训斥,他有八百句辩解,她自己也是。
可李令俞完全不同,谁训斥她,都不吭声,只说自己的理由,不论有没有人听。不高呼,也不求饶。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种人,她和其他人都不同。
萧澈就说:“圣人不必为年轻人不听话,气大伤身。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不惧生死,一身傲骨。”
萧澈身体很不好,说话总是慢慢的。
萧雍看了眼萧澈,几句见坡下驴:“既然都为你求情,就起来吧!再敢大放厥词,就滚出这里,自寻你的前程去!”
李令俞跪的两腿发麻,“是,谨遵圣人教诲。”
起身时,一时间使不上力去,又跪跌在地上,然后两手扶地,才再次站起来。
苏绎看不见她的脸,只见她始终低着头,不曾看任何人。
蔡荃忍不住:“蔡真,扶大人下去休息。”
李令俞抬头,冲蔡荃笑笑,“谢蔡督事,不用了。”
说完才说:“臣告退。”
这才退出了殿内。
苏绎想,萧雍倒是骂了一通,发了通脾气,终究是没舍得真的罚她。
尽管后来,她都是无召不入北宫,但架不住萧雍的隔三差五的召见。她需要尽快在二月里坐稳礼部侍郎这个位置。
等他出北宫路上,刚进了城台道,守军给她行礼,她摆摆手就听见后面有人来了,她也不回头只管走着,直到车辇追上她,她才停下行礼:“见过殿下。”
永康隔着远远的,就见她一个人走的慢吞吞的,大概是先前伤了膝盖。
永康有心与她说一句,李令俞却并不领情。
永康问:“你没事吧?不如……”
“不敢劳烦殿下。”
永康一时气急:“你这人……”
李令俞问;“殿下不记得,上次在这里遇见的情形了吗?”
上次在这里,李令俞遇见她和太子,被罚跪了几个时辰,被人背回了北宫。
永康那时候不觉得跪个把时辰有什么,今日却因为她跪在殿中,心中生出了不忍。
永康一时语塞,看着她怔怔,一时间忘了回话。
李令俞却低头恭送她启程。
永康最后看她一眼,这才走了。
李令俞路上慢慢走着,一路考虑要不要给宋彦光去一封信。
二月会考,让他别那么急着邀功名,等糊名考试后,才是祝贺的时候。
这样裴虞等一众世家,定然会令想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