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俞便说:“没事,阿娘那里,我来说。”
李黛也不好意思说这个,白她一眼,去叫柳娘子了。
小柳氏来的很快,问:“怎么了?”
李令俞温声说:“没事,就是今日家里来了客人,和阿娘说一声。”
小柳氏好奇,问:“什么客人啊?”
“京郊营的一个校尉。”
小柳氏脸色一白,慌里慌张忙说:“幼文,你听我说……”
李令俞打断她:“阿娘别急,等我把话说完。你坐。”
小柳氏坐立不安。
“他说自己是秦州人,家境、人品这都可以打听。我见他人有些鲁莽,但也算正直。宅子在城南,离这里也不远。而且父母已经过世了,亡妻也没有留下儿女。虽然是继室,也不算委屈,毕竟也是五品校尉。我是没有意见的,如今就看阿娘的意思了……”
小柳氏羞耻至极,“这不合规矩,我是妾,也是卖给族兄的奴……”
李令俞:“这个家里,没有姓柳的妾,也没有奴,只有一个寡居的姨母。我母亲的族妹。”
小柳氏愕然,半晌回神,眼泪止也止不住,连连摇头:“我不能走,我还要照看你,你至今都没有成家,我虽没有生你,但你是养在我名下的……”
“我是李尚的庶子不假,但我是母亲的儿子,和你没关系。你明白了吗?”
小柳氏哭着不肯答应。
李令俞哄她:“阿娘别哭,你若是觉得不方便,对面街上就有小宅子,我让那武将置换了,阿娘就住在对面街上,你想家了就回来。你还有什么顾虑,说出来,我去和那人商量。”
李黛在门外听得着急忙慌,忍不住进来说:“她把该操心的,不该操心的,全替你打听清楚了,那武将没她官大,肯定是不敢惹她。你什么都别怕,再说了,出去给人做正经娘子,不比在这个家里做妾强。不是我不帮我爹说话,我爹确实不值得你这么守着。”
小柳氏哭着不说话,但也没说反对。
李黛见她没说不去,便起身麻利说:“亲事讲究个吉利,我去看日子,咱们早点把这事定下,咱们家可好久都没有喜事了,正需要一桩喜事冲冲喜。”,说完就出门去安排了。
隔了几日,李令俞退还了侯府的聘礼,当日又收到了秦周的礼。
和侯府的亲事了结的悄然无声,算是两厢和气。只是那日陈润意上门质问她:“你为何执意要退亲?”
李令俞安慰他:“拨乱反正。当日也是要谢你仗义救我,才让你和姝娘背着这一桩婚事,还是我要说抱歉。”
陈润意吃软不吃硬,见她这样好说话,耷拉着说:“我也没帮到忙,也没和你学成丹青。”
李令俞笑说:“丹青技艺,不过是熟能生巧,剩下的就是个人天赋,你若是好奇,和舍妹学习也是一样。”
陈润意拒绝:“不学了,再来你这里我算什么人了?那我们还算朋友吧?”
李令俞笑骂了,臭小子。
陈润意和她相视一笑,都开怀了,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