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鹿扭头往身后的茶桌看去,从左到右扫过,拿起茶船上的茶针,半蹲下用茶针挑开地上的碎佛珠,她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动作很小心,又往左右拨弄了几下,先是闻到了淡淡的腐味,随后找到了藏在珠孔里的虫子尸体。
珠孔里藏着两只如同蚂蚁大小的黑色虫子尸体,用茶针一拨,身体便卷成一团,同时间空气中的腐臭味也明显了不少。
封临初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这是蛊虫的尸体,专门用来炼毒的,蛊虫数量越多毒素就越强。”
两只黑色虫子的外观十分不起眼,但从它们散发出的味道就能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把这么恶心的东西藏进那么窄小的珠孔里,足可见幕后黑手的险恶用心。
舒雅紧抿着唇,极力克制着满腔的怒火,佛珠项链是她的私人物品,除了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外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在剧组拍戏时,三五个月不戴都是常态,只有参加活动或拍摄广告杂志时为了服装搭配需要,会现场把佛珠从脖子上取下来交给身边的工作人员,一般都是当时身边站着谁就递给谁,而她身边最常跟着的就是助理琪琪。
会使用特殊手段的身边人,只要对方愿意,便能在悄无声息中摧毁一个当红女明星的职业生涯,甚至可能是性命。
一想到还可能殃及性命,舒雅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心里害怕,舒雅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她眼巴巴地望着时鹿:“大师,请你帮我把犯人找出来。”
“当然,我们收钱办事,找出犯人同样在工作范围内。”话是这么说,但一时半刻时鹿也没什么头绪。
放虫子尸体这种事情没什么技术含量,也不需要施法下咒,任何人都可以做到,除非被监控拍到,否则犯人只要装傻到底,或者就此收手,能不能找到都很难说。
“这样吧,你先回忆下近期接触过你这条项链的有什么人,我们一个个验证过去。”
舒雅不假思索道:“我的经纪人、我的助理,还有保镖,普通的通告一般是用不到保镖的,所以他没有一直跟着我,就算跟着也不会直接触碰我的私人物品,只有在我让助理去办事的时候才有可能搭把手。”
这三个人都是日常和舒雅接触最多且最信赖的工作人员,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第四个有机会接触她私人物品的人。
范围只有三个,那事情就容易多了,时鹿点了下头:“你觉得最可疑的谁?”
舒雅下意识想说助理琪琪,她们两个天天在一起,助理能接触到艺人私人物品的机会也最多,只是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紧绷着下颚线,脱口而出:“我的经纪人。”
沈天白微微错愕之后皱起了眉:“童金画?”
说完他才意识到,距舒雅丑照上热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位大经纪人不仅没出现,连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过。
舒雅可是童金画手底下最当红的艺人,也是最赚钱的那个,两个人一块走过六七年,感情比任何人都深厚。
以往舒雅有事,童金画都是第一个冲在最前面。
联想到童金画近期的异常表现,沈天白隐约抓住了什么,他板着脸问道:“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舒雅面不改色答道:“没什么,就是她最近不是恋爱脑发作,对我的工作不放在心上,我们就吵了两句。”
沈天白皱着眉审视着她,眼底蕴藏着化不开的冷意。
“咳咳咳。”见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时鹿连忙咳嗽了几声,“那个,你们私人的问题等到私底下再去解决,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如果不想抓犯人的话我们就回去了,实不相瞒,我们做大师的还是很忙的。”
舒雅的内心其实有一点纠结,她能达到今天的成就,童金画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如果最后证实犯人真的是亲密好友,两个人必然将撕破脸面。
可转念一想,如果犯人真的是童金画,一个时刻预谋着要害她的朋友,不要也罢。
“要的,要的。”舒雅忙不迭应声,“不过我们要怎么抓?”
时鹿思考片刻,回了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只能把嫌疑人都叫过来,让犯人主动承认。”
舒雅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大师要动真格的了,顿时肃然起敬,连呼吸都不自觉放慢。
助理琪琪和经常跟着舒雅的保镖只用了一个电话就把人叫到办公室。
琪琪跟在舒雅身边马上就要满两年,不仅做事认真,察言观色的能力也很出众,敏锐察觉到舒雅情绪不太对,又见她频频往地上看,便也跟着看了过去,认出地上那个被砸烂的佛珠项链,下意识走过去要捡。
事实上,在这两年的相处中,琪琪已经成为了舒雅的铁杆粉丝,还是事业粉的那种,为了让偶像安心搞事业,她不仅在日常生活中努力做到事无巨细,还会偷偷观察舒雅在无意识下透露出的小爱好。
就比如地上那条佛珠项链,就是舒雅非常喜欢的私人饰品,现在被砸成这样,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心里闪过很多念头,但她只是个艺人助理,在这样的场合下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把项链捡起来带回去,私底下再去找人尝试修补。
然而就在她弯腰的时候,听到了舒雅的阻止声:“琪琪别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