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时意神色平和,认真地看着她道:“樊俪捐的多,对孩子们来说是好事,我们也没必要事事都跟她们争出个高下,也分不出什么输赢。根据目前拾遗的资金情况,我们量力而行,尽可能做到最大限度的捐赠就好。”
经理看见她如此沉稳,心里顿时又多生出几分敬佩,越发觉得自己选择跳槽来到拾遗香水的决定没有做错。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她却有了同龄人难得有的平和稳重的心态。
苏时意语调轻松下来,话锋一转道:“当然,在行业里,我们还是要打败她们的。”
她自信得游刃有余,笃定补充:“不仅是樊俪,还有其他人,我们要争的,是行业第一。”
听着她的话,经理也忍不住露出笑来:“我明白了,苏总。”
比起拾遗香水的薪资待遇和前景,其实真正吸引经理投简历过来的原因,也是因为之前在门店里偶然见到过苏时意。
有一个足够自信,坚韧,值得信赖的老板,才是一家公司最好的强心剂。
即便是刚刚起步又怎样,只要假以时日,最好的果实一定会属于真正用心的人。
*
下午,红彤彤的夕阳挂在天边,金灿灿的,像熟透了的鸭蛋黄。
苏时意今天从公司出来的很早,她提前让小七订好了鲜花果篮,打算去医院看望一下林沁晚。
在知道了殷家这些陈年旧事之后,苏时意再见到林沁晚,心情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复杂。
知道了她曾经是怎样利用殷延之后,苏时意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她。
平心而论,林沁晚对她很好。
可是,她好像在潜意识里,更想和殷延站在一边。
但于情于理,林沁晚生病,她都得来医院探望。
可莫名其妙的,苏时意的心里又升起一股奇怪的愧疚感。
殷延和林沁晚之间,恐怕很难和解。
她只能祈祷殷延不要知道她今天偷偷来看望林沁晚的事。
因为苏时意自己的心里都觉得自己像个虚伪的墙头草,殷延恐怕就更会这么觉得了。
林沁晚昨晚才转出icu,清醒了没一会儿,又睡过去了,苏时意甚至没进去病房。
隔着玻璃,她能看到病床上的女人戴着呼吸器,形如枯槁,与上次殷家家宴的状态完全不同,仿佛生命的进度条在一夕之间被缩短了大半。
苏时意看不得这样的场景,总会让她想起自己的母亲。
世上最让人无能为力的,从来都不是生离,而是死别。
所以苏时意无数次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
至少,她的妈妈还活在世上,她还不是自己一个人。
她鼻尖蓦地有点发酸,不忍心看下去这样的情景,转头问殷子墨:“伯母的情况..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