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宏镇气得捂住心口,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哆嗦,最后只能说:“殷延,你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是吧?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苏时意那个女人根本只是为了利用你,等你彻底看清她之后,再给我答复!如果你再做不出理智的选择,殷家从此以后也就不再是你的....”
殷延其实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和殷宏镇吵架,因为毫无意义,没有人能左右他的任何决定。
但唯独殷宏镇说的其中几句,却是对的。
苏时意或许只是为了利用他。
在他枯燥又无趣的生命里,那些对旁人来说重要的名利,其实拿到手中之后,也会发现不过如此,因为他连真正被爱的滋味都从未体验过。
无论是殷家,还是白家来说,所谓的亲情,不过是裹在利益外面的一层虚情假意,糖衣炮弹。
比起这些,苏时意的糖衣炮弹,反而更吸引他,甚至让殷延贪恋其中。
他其实并不需要殷家,也不需要那点淡薄到极致的亲情。
殷延站在窗边,侧脸神情晦暗不清,不知道第几次打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着和她的聊天记录。
最新一条消息依然定格在她发过来的那句谢谢。
东窗事发之后,她居然表现得比他还绝情。
他总是习惯了掌控一切,直到遇到苏时意,他甚至连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分不清。
明明做戏的是她,最后彻夜难眠的也只有他一个人。
而凌越创投上午已经联系了殷氏集团,他不必启动备用方案,这次的危机就能轻松度过。
而凌越此次出手相助,究竟和苏时意有没有关系,殷延并不确定。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干脆利落地结束和她的所有交集,这才符合他以往的行事作风,像殷宏镇说的那样。
她有多狠心,有多绝情,殷延都一清二楚。
可即使如此,他好像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身体里好像有两道声音在不停撕扯,让他没办法保持过去二十几年里贯彻的理智和清醒。
殷宏镇那会儿砸过来的砚台,殷延没躲,只是用手虚挡了一下,手背已经被砸出一片青紫。
伤口他没有处理,过了一会儿,殷延才抬脚走到桌子前,将抽屉打开,拿出放在最里面的盒子。
盒子里,一枚老旧的钻石纽扣依然静静躺在里面。
殷延已经很多年分辨不出色彩,因此也看不出,过了这么多年,这枚纽扣究竟有没有褪色。
他想,苏时意确实挺无情无义的。
不然怎么会把他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