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之地,自有无数人向往,子固知我,当知此非我所好。”
“介甫可知,你弃之不屑的庸闲京官,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存在。”曾巩仍忍不住劝道。
“我知道。”
见说不动他,曾巩无奈:“是了,若这些能够吸引住你,便也不是我认识的王介甫了。”他转开话题,道:“今日我找你,是另有一事想要问你,这月二十你可有空?”
“做什么?”
“去逛金明池。”
王安石不禁看向他:“子固对这些有兴趣?”
“偶尔凑凑热闹,也非坏事。”曾巩含笑道,“好了,不逗你,其实我亦是受人所托。”
他坐下缓缓道来:“事情是这样,几日前阿念在郊外踏青时,不幸遇上淫狎之徒......”
王安石收拾笔砚的动作一顿,抬首道:“什么?”
“安心,她自是没事,我才能如此安然对你说这些话。”曾巩道。
王安石沉默些许,问:“......那她目下可好?”
“好得很,活蹦乱跳,还惦记着之前说要带你妹妹文筠去游金明池的约定,这也正是我来找你的缘故。”
王安石闻言,手中遂继续收拾起来:“我记得。”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欧阳宅。“......我就说不让姑娘家总往外跑,若非狄将军恰在附近,还不知会出什么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让我、让我跟你叔父如何向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薛氏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欧阳芾在旁半句话也未敢吐。但凡一件事最后扯到她“死去的爹娘”,她是万不能再说一个字的。
欧阳修听薛氏提及过世的兄嫂,虽始终未言,眉头亦明显皱了起来。
“这些日子你就在家里待着,哪也别去,把之前拿来的虞世南的字帖全部练过一遍,好好收收心。”薛氏抓住机会便给她布置任务,句句话像巨石砸在欧阳芾心上,砸得她萎靡不振。
趁着薛氏喘气的功夫,欧阳芾小声问:“那这个月二十日去金明池的事......”
“当然不可。”
“可我已和朋友约好,且也答应了文筠,届时会带她同去。”
“文筠?你说的是介甫的妹妹?”欧阳修问。
“对。”
薛氏道:“人家自有哥哥带着,你去凑什么热闹。”
“介甫先生很少带文筠出去,她是女子,女子要看珠额配饰、锦绣香囊,兄长很难陪着一起看的。”欧阳芾辩驳道,她言辞在理,倒令薛氏一时无法反驳。
欧阳芾再接再厉,蹲在欧阳修座椅前开始曲线救国:“叔父,我同知瑾、四娘还有文筠,四个人一块去,加上当日一定游人众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意外。”
“谁说人多便不会出乱子......”薛氏还欲再言,被欧阳修出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