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呢,”曾巩复问欧阳芾道,“这些年,阿念可有觉得孤独?”
欧阳芾知晓他在问什么,笑道:“还好,有叔父和婶婶在,不会太过孤独......况且,如若表现得十分思念父母,也担心会给叔父婶婶带来负担。”
她语调轻快,笑容里未见阴霾:“不过,偶尔也会想,爹娘若是看到我现下的模样,是否会觉开心?会觉得欣慰么?没准他们原想培养一个恬静优雅的娘子,结果一看,咦,怎么好似长偏了?”
曾巩被她摇头晃脑的模仿逗笑,欧阳芾自己亦忍不住笑意盈盈,她目光偏转,发觉王安石正凝视着她。
“有女若此,父母当无遗憾。”王安石道。
欧阳芾心间波动一瞬,道:“介甫先生在夸我吗?”
“在你眼中,我便似不会夸你之人么?”
是的。欧阳芾乖乖吞下这两个字,道:“当然不是,只是介甫先生的夸赞比其他人的要珍贵许多,有了介甫先生的认可,我便有了生活的动力!”
“......”
“对了,我有礼物送给你们,”欧阳芾忽然想到,“等我一下。”她奔回房内,攥着两个物件背在身后,回来站在二人面前道:“伸手。”
曾王二人依言伸出手,欧阳芾各放一物在他二人手上。
“这是,莲藕?”曾巩观她所给之物,失笑道。
“是七夕买的手作莲藕。”
“为何送这个?”王安石问。
“因为藕寓意为‘终始不渝’。”欧阳芾笑眯眯道。
“终始不渝?”曾巩奇道,“此寓意从何而来?”
欧阳芾正经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什么?”“你说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奇变偶不变,”欧阳芾好心重复,“所以藕意为‘不变’,也正是终始不渝之意。”
“如你所言,鸡则为‘易变’?”王安石道。
“对。”欧阳芾点头,只要她足够坚定,便无人能够质疑。
“望白首如今日,彼此之心终始不渝,年老时大家还能坐在一块谈心赏月。”欧阳芾仰首望向空中银月道。
曾巩与王安石相顾彼此,皆是一笑。
人生苦短。曾巩道:“望终始不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