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蕊正在庭院中侍弄花草。
女子因俯身而折腰,杏红绸裳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缀着珠玉的云髻高耸,露出一截白皙脖颈。
裴景彦的眼底越发深暗。
红蕊是他在蜀地找到的贫民女子,与她眉眼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终究只是一个替代品。
“红蕊,过来。”
背后阴冷的声音令红蕊心底一沉。
红蕊抬起头,正对上裴景彦露骨而暗沉的神情。男人生得玉面朱唇,可吐出的字眼却如地狱里的罗刹可怖。
“都说了,下次不要戴那么多的首饰。进屋,戴上面纱。”
红蕊身子轻颤,下意识手抚上鬓边的花蝶金簪。
可为了这一身绫罗,她只能换上讨好谄媚的笑容,软声道:“是妾身的不是,妾身马上去换。”
红蕊走进屋内,拉开抽屉,对镜轻轻戴上每次他与她行事之时,都会令她覆于面上的杏色面纱。
她又将金钗取下,任由一头乌发倾泻。
可裴景彦却已按捺不住,急急将她按在榻上,如同一头急躁的野兽。明珠坠地,帐后传来轻纱裂帛之声。
男子注视着她被面纱遮挡之后露出的那双秋水楚眸,呼吸越发急促。而女子眸中流露出被迫承受的痛楚和欢愉,还夹杂着一丝小心讨好。
可裴景彦的手却失控地越拢越紧,掐住了她细白的颈子。如魔怔一般低喃:
“不像,不像……”
还是不够像她。
肌肤没有她的雪白,眼眸没有她的干净。那一股浑然天成,纯粹干净的气质,更是模仿不来她的分毫,终究只是一个劣等的赝品。
凭什么每次所有最好的东西,都会被皇兄给抢走?
他的耳边仿佛又萦绕母妃当年的斥责和冷眼,如附骨之疽蔓延全身,疯狂刺痛着他一颗不甘的心。
“她终究会是我的,一切都是本王的!”
他终于发泄完了,没再看榻上满身红痕的女人半眼,就冷冷抽身而去。
……
转眼便是二月十二万寿节至,即是天子寿辰。紫微宫也依惯例,于广殿设琼筵,延请群臣。
乐声和畅之间,臣子纷纷奉觞献寿。
裴景彦也送上献礼,仍是笑意堆面道;“臣弟也祝陛下千秋鼎茂,大乾国运……昌盛。”
他又带过身后女子,灿然一笑:“这是臣弟喜爱的侧妃红氏。臣弟还未曾带她来过神都,她礼数不周,陛下应不会介意罢?”
丹墀之上,裴神玉的神情却忽然变得极为冷寒。
只因齐王身边的那名女子,眉眼气质皆与明萝梦有八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