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枫帝。”
符青云吐露出这个早已埋葬在悠远过去的天帝名号,雁归完全不知道是哪个,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翎叶这边,不论景红玉是天命之子也好是天帝也好,现在都不是最紧迫的事情。
“暂停!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红叶的身份,而是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还有翎叶的异常该怎么解除?其他的你们可以回去之后再谈!”
对于她的打断,符青云敛眉停语,显得云淡风轻,他显得纵容的道:“好的,龟龟。”
“既然龟龟都这么说了……”
芜青也笑道:“红叶的能力被她藏得严严实实的,哪怕是曾经她作为天命之子的时候也没有泄露太多,她生性谨慎不信任何人,哪怕是我知道的也不多。【铭刻】这个能力据说是能在任何物体上刻印下她的文字与命令,无数刻印能组成非同寻常的命令,就如翎叶这样……”
夜色中就像一盏红色亮灯的虹鸟似乎听见有人唤了自己的名字,她呆呆低下头四处一看,又没看见有其他人类存在,芜青伸手掀开她腹部的羽翼端详那处伤口,血一点一点溢出,他面上的笑意也一点一点消失,最终落于沉思。
“翎叶曾经是人类,在她作为腐殖之蛇的祭品被扔进蛇巢之后,谁也不知道她与腐殖之蛇发生了什么变化,只知道曾被这片界域的人类称作蛇神日夜供奉的巨蛇变得嗜血嗜杀起来,最终蛇神成为了腐殖之蛇,而虹鸟从蛇巢一飞冲天……”
“翎叶腹部这个位置,是她曾作为人类的唯一证明,这里原本生长着一颗人类女孩的头颅,便是祭坛上的那一颗。而祭坛的另一边是腐殖之蛇的鳞片,现下腐殖之蛇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陷入沉睡,而翎叶陷入了狂乱,我猜想,是某人通过红叶的能力将腐殖之蛇因长年累月的嗜血嗜杀累积起来的堕落之力转移给了翎叶,所以最终造成了腐殖之蛇沉睡、翎叶堕落这个结果。”
雁归听着就觉得头皮发麻,无从下手。
“那有办法解决吗?比如说直接破坏祭坛上的铭刻印记,或者将翎叶的头直接带出来……”
“如果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我用哥哥的因果之眼看过,如果直接破坏了祭坛,就交换完成,也就是说原属于腐殖之蛇的堕落之力会完全融入翎叶的灵魂,不可挽回,连随意挪动铭刻之内的陈设都算破坏了祭坛,这个幕后之人的心思着实狠毒,没有给翎叶留下半点回转的机会。”
芜青深吸一口气,最终总结道:
“所以,我认为翎叶没救了,让她解脱吧。”
雁归想起预知画面中那个对雁时月无比顺从的女孩,在看到她的存在过后,雁归就想要翎叶这个现实中的她了,她的表情逐渐沉了下去。
“……她不是不死的吗。”
“但符青云殿下会有办法,不是吗?与其让一个天真的小女孩一直陷入堕落黑暗的泥沼,不如让她就此解脱,在大地之下永眠……”
哪怕是说着要杀死对方的话语,芜青的声音依旧含着他对一个曾经的同伴应有的温柔。
雁归却向他缓缓摇了摇头,态度坚定。
只有她自己明白,翎叶还没到那一步。
腐殖之蛇的堕落之力会使翎叶失去理智,但看过预知画面的她却知道,腐殖之蛇与翎叶,本就是同一存在,只要翎叶放下她对腐殖之蛇的排斥,她就能立刻脱胎换骨,迈进硕果阶段!
既然她拒绝了,那符青云也并不应声。
芜青无奈道:“好吧,那你有什么想法?”
雁归冷静的陈述道:“我确实有一个想法,但必须得让翎叶先恢复自我意识,她身上这些铭印不知是随着战斗还是随着死亡黯淡了一些,我想试一试不直接毁坏祭坛上的铭印,通过削弱翎叶身上的铭印看能不能起到一点效果。”
“但或许翎叶的死亡并不是最差的结局,我们有可能同时面对地狱鸟与狂化的腐殖之蛇……”
“有区别吗?”
芜青被恁得哑口无言,他看了看这一片辽阔的稻海,只要有符青云在这里,那确实多一个少一个腐殖之蛇并没有区别,这个尝试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至少也是一条能走的路。
“我明白了,就如你所说的去做吧,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会一直用【眼睛】看着的——”
“多谢。”
雁归道了声谢,紧接着她便召集吃完饭的穿越者们过来,芜青只需要注视着翎叶身上的因果便足够了,他悄然离开跑到自己仍在昏睡的父亲那里,他侧过头看了看缩在‘牛哥’边上瑟瑟发抖的景天骄,这位注定为红叶牺牲的祭品。
这一次事件的执行者不可能是远在圣城的红叶,但谋划者未必不是她,她又为什么对翎叶这个对她来说应当不值一提的小辈动手?
这是芜青无法理解的论题。
这世上知道答案的人不多。
两个、三个、或四个……
隐藏在暗处谋划了一切的景红玉还有陆扉。
对陆扉是刽子这一事实手心知肚明的雁归。
最后,是不知算不算人的天道……的化身。
“拥有攻击能力的人站出来,接下来你们一人一次击杀地狱鸟,但要注意不要让她受到太多痛苦,第一个人……就你了橘猫,你跑什么?”
在雁归的严厉号召之下橘猫期期艾艾停下往后退的脚步,站到翎叶面前,同时枯叶手中天平显现,反正他现在已经在天道面前挂上号了,也不用在意天道注不注视过来了,要想让翎叶死得轻松点,他的增幅不可或缺。他手中出现一小缕发丝,在他接触之后雁归的虚影出现在天平的一端,而另一端是他用肉眼亲眼看见的橘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