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烦人的毫无意义的事务。
这才是雁归真正需要专注的工作。
她调开虚拟网络界面。
一层又一层虚幻的数据铺展开来,金色字符环绕少女无穷无尽地流淌,仿佛书写出了一整个世界的本质与权柄,想要抢夺一名天道的权柄对一个人类来说几乎等同于不可能。
但雁归不同。
她是真真切切得到了天道的权柄。
只是缺少将这份权柄割裂的手段。
打个比方,便是那个垃圾天道将权柄托付给她,就如将手伸进了遍布危险的水里。
水中的雁归所获得的天道权柄掌控权一直在拖拽着它,这个世界也对所有非法入侵者做出强有力的限制,让它一时间无法从水中挣脱出去。虽然它能凭借伸进水中的双手在水里掀起波澜,这是它的一次赌博,也是它的一道暗门,但只要雁归真的能撕裂它的‘双手’……
天道是不会有任何反抗能力的。
她正在努力尝试——
将被锁在水里的天道的‘双手’抢过来!
解析天道权柄这一事在雁归搭建起虚拟网络平台的时候便已经做过了,现在她要做的便是一点点蚕食这份天道权柄,但进展缓慢得近乎于无。毕竟是天道权柄嘛,在找到更加锋利的‘切割刀’之前,她也只能慢工出细活了。
“要是有另一道天道权柄就好了。”
雁归紧闭着眼睛,无声的喃喃道,想要快速切割下天道权柄,最好用的武器无异于是另一道更加强大的天道权柄,但她没有。这个世界的天道也不可能冒着世界毁灭的风险给她一道,所以她也只能想想,然后继续苦干。
下午的进展寥寥无几,她也习惯了。
在旁人看来她睡醒之后又开始处理下午新搬来的一叠公务,一座城市执政者的每日生活就是这般枯燥无味,吃晚饭也食之无味。虽然已经不再需要睡眠了,但雁归依然习惯晚上躺在床上,闭上眼,意识始终保持着清醒,继续白日里忙活的就跟水滴石穿一样的工作。
离生辰那天,又前进了一步呢。
……
雁归在往些年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日,也不会记得别人的生日,她总觉得都在这种风雨飘摇的世界了,还管什么生日不生日的,能活着不就行了。但其他人似乎不这么认为,哪怕雁归都不记得他们的生日是什么时候,他们也从未说起过,但总在雁归生日那天他们都能拿出一份礼物。哪怕是小灰这个自诩记仇的猫在那天也会乖乖收敛自己的脾气,与其他人搅和在一起瞒着雁归为她举办一场生日宴会。
今年的生日宴会大概是没了。
毕竟小灰这个每年都是生日宴会主事人的大管家都被派出去干活了,以往所有人都在的时候雁归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日。而今年一个人都不在了,她反倒是有点患得患失了。
她知道自己性格有点问题。
私底下那些穿越者都叫她小恶魔什么的。
天灾女皇这样的称谓,就更显出她在平民心目中的形象并不那么正面。但她觉得自己只是风评被害,天灾女皇这个称谓,完全是穿越者们初期为了快速融入九弦洲所以手段粗暴了点才带出来的,他们是天灾军团,所以他们的主人便是天灾女皇,就是这么简单了然。
而近几年她自认为已经足够平易近人了。
她跟谁说话都是好声好气的。
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被人讨厌。
不然怎么那么多人都记着给她过生日呢。
连小灰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对吧!!
所以哪怕明面上不做声,她也依旧数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她生辰前第三天,符青云还未归来,去往荒野的搜捕队终于回来了。
这支三百多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归离城的城门,他们身上裹着厚重的野兽毛皮,浑身也脏兮兮的,就跟一群熊瞎子一样,连橘猫的身上都沾满了还在不断往下滴落的泥水。初春总是伴随着延绵不绝的细雨,或许比起温度逐渐回暖的春雨时节,他们反倒更希望冬天还未过去。顶着飘逸纯白的飞雪回来,总比这种被春雨还有泥水弄得狼狈不堪的形象要好。
坐在橘猫背上的小孩算是这一队伍里状态最好的了,他穿着白白的毛皮衣,身上没有沾染半点污迹,说其他人像是一只只黑熊瞎子的话,他就看起来像一只小小的白熊幼崽。
而他身旁那躺着的人身上覆盖满了其他东西,一道道奇形怪状、有形无形的地脉能力将他包裹成木乃伊的形状,只有涌动的黑影间凌乱散落出的黑发昭显了他还是一个人类。
然而他的呼吸微弱得近乎于无,肢体骨骼都支离破碎,可以说别说再度逃跑了,单单只是保住他的这条命都让人耗费了大力气。
这样一支队伍进城可谓是引人瞩目。
“哇!终于回来了!!”
橘猫都想立刻将背上的重负甩下来然后自己跑去漓水河里洗澡了,不过黑哥说还是要先见到雁归再自由行动吧,他们这幅狼狈得就跟逃荒难民一样的形象正好跟雁归卖卖惨,对比橘猫表示服气,他都没想过还能这样呢。
外面这么大动静,雁归显然是听见了,也从地下城区出来了。这时芜青已经从橘猫背上下来,站在自己父亲大牛的身旁,春天这个季节正代表了春神对大地的恩赐,而春神在他心目中并非一位崇高的女神,而是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