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天生怕她真的打地铺,不得不学着刘氏的口吻,用银子“威胁”。
韩晴躲在角落画圈圈,偷偷用余光瞄了几眼林有天,只见那男人一脸严肃,似乎真的在思量要花多少银子。
她心头忽然不是滋味,难不成银子比她重要?
想完才暗暗心惊,她这是吃哪门子飞醋?
不过林有天说的在理,她万一病了又得麻烦林家,可……万一半夜她又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办才好?
林有天瞧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分外不解,不由道“有话但说无妨。”
韩晴扭捏上前几步,忽然在旁边找了条绳子,认真道“要是半夜我又做出非礼你的事,就把我绑起来,现在绑也可以。”
那分外认真的小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璀璨璀璨,格外吸引人。
闻言,林有天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轻咳了一声,缓声道“我叫醒你便是。”
“可不许撒谎!”
她咬牙切齿,狠狠将绳子绷的腾腾作响。
林有天咽了口唾沫,认真的点了点头。
韩晴这才小心翼翼躺在床上,为了避免接触,她甚至将一只脚放到了床外……
一夜,相安无事……
三天之后,韩晴脚已能正常走路,前提是不剧烈运动。
这三天里,林家也将秋收回来的谷子晒好,其中三袋泡湿的稻谷有不少已发霉烂掉,不过比起旁人的损失,林家算是幸运的。
里正也挨家挨户开始收税。
按照北朝律令,若缴不上税,是要收回田地。
看着一担担粮食被抬走,两老虽然不舍,但也别无它法。
前些年天公不作美,地里还没养好,收成也不高,交完粮能剩余已不错了。
若是能拿得出手的人家,都宁愿交些银钱也不愿交出粮食,毕竟放在灾年里,钱就是个死物,能填饱肚子的粮食那就是命!
韩晴能下地之后,就成日在外“晃悠”,手上伤也开始慢慢愈合,偶尔也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那日挣来的五十一两,采办东西花去了一两,剩余五十两又给了林母一两,当做看病的银钱。
手中只剩四十九两,本想将刘氏的钱一道还了,奈何刘氏听了林有天的话,硬是不肯收。
韩晴坐在打谷场,无奈的叹息一声。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手中的簸箕有一下没一下,扬着糠屑和石子。
和离书已经在手,此时的她完全可以离去,却迟迟没有动身。
嘴上推脱着是手伤未好,可心里明白,分明是心下乱七八糟的情愫让她不舍离去。
然,她却分不清对林有天的感情是同情、还是喜欢……
她不想错过……亦不会冲动之下做出选择。
如若因为心中分外模糊的感情,而选择留下,赌上的将是她的一生……
“想甚呢?谷子都要被抖出去了!”
刘氏的大嗓门,立时将韩晴的思绪拉了回来。
韩晴咧嘴朝刘氏一笑,心知刘氏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刘氏颇是无奈睨了一眼韩晴,转手挑起担子里筛好的稻谷,去前头排起长队。
打谷场里围了不少人,男女老少都围在大碓臼旁,排着队等着舂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