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林云海小脸严峻,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有些无措和害怕。
他道“三婶,云海对天发誓当天看的契书与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三婶自然信你,他们既然要骗我们,肯定早就做好计策,云海你不必自责。”韩晴微微颔首,缓声道。
只不过,有一点韩晴很是纳闷。
按理说豆腐坊与酱坊分开,夫妇俩要骗也该骗她爹娘,哪怕张氏比较好骗,可为何从头到尾,夫妇俩都没怎么接触自家爹爹和娘亲?
韩晴忍不住问向张氏“那对夫妻可有邀我爹娘,前往青阳县游玩?”
韩晴一问,张氏才回想起来,小声呜咽道“还真一次都没有邀请过亲家。”
这就奇怪了……
豆酱如今分明是爹娘在管理,怎么一次也不曾邀约?
韩晴与林有天对视一眼,分明从里头闻出了阴谋诡计的味道。
三房两人皆是不语,林大志瞧着尴尬,慌忙指着张氏道“三弟媳,张氏就交给你处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就是……就是休妻,我也认了!”
林大志垂着头,又是暴躁道“我林大志虽然偶尔窝囊,可也知方子就是作坊的命根子,张氏毁了三弟妹的心血……”
话落,韩晴面色一变,张氏也是哀呼大哭。
“可不能休妻啊!不能休,休了不如让我去死,小花不能没有娘啊!”张氏说着,一把抱起身旁的林小花撕心裂肺哭喊。
韩晴连连挥手打住“二哥,二嫂又不曾犯七出之过,休妻便罢了。”
言毕,又揉了揉眉心“此事明日再议,我先去看看我爹娘,大嫂能带我去吗?”
“我与同去。”林有天反手握着她的小手。
于是,刘氏带着两人前往空着的老宅。
两处老宅乃是村里头乡亲的老屋,有了新房后便空着,这会儿韩父取了些银子将宅子租了下来。
见到自家爹娘都还好着,只不过面色有些憔悴。
韩晴连忙安慰自家爹爹“爹娘莫急,此事晴儿自有法子解决,此番多谢爹爹操持大局,将长工们都安置妥当。”
“大伙儿都记得你的恩情,爹娘也是无处可去,便一道租了房子住下来。”韩父苦笑道。
韩晴温暖一笑,“爹,相信你家闺女,您俩就当在此歇息几日。”
见女儿笑的如此泰然放松,两老心头不禁轻松不少。
“爹娘,你们可瞧见黑子?大嫂说自官差来,便不曾见他。”韩晴来时仔细瞧了瞧四周,也没瞧见黑子的身影。
韩母连连点头“那会官差赶人,黑子就不知去了何处,事后寻了许久也不见人影。”
韩晴无奈,从奉州风尘仆仆回来,至今还未歇息,心头还惦记着作坊的事,便与韩父韩母告辞,转头往作坊走去。
路上,天色已缓缓变暗。
林有天忽然道“或许我知道黑子在哪?”
“在哪?”韩晴黛眉微蹙。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林有天霎时道。
韩晴眉头一挑,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作坊吗?
“作坊昨日被封,按理说黑子应该没有走远,再则依黑子的性情,也不会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