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暗暗骂自己没出息。
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的那件事,兴许苏裕早忘了。
偏她这么轻易想起来,又心中不平静,无可遏制生出尴尬。
反观苏裕,始终一派气定神闲模样,面色如常,同她的父亲相谈甚欢……
早已过去的事情。
温玉珠想,她该如苏裕那样才对,何况那时也怪她自己犯糊涂。
不愿在苏裕面前露怯,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一行人在王府正厅喝茶时,温玉珠有意避让,没往苏裕的方向望过去一眼。
但越刻意避开越奇怪。
迟一些,受不住的温玉珠借口更衣暂时离开。
折回正厅时,望见庭院里两只小松鼠在树上嬉闹,加上想到苏裕在正厅,她一时驻足廊下。看得正得意趣时,温玉珠耳中骤然闯进一道声音。
说话之人,语气生硬。
“听温大人方才所说,你前些日子落水了?”
是属于苏裕的声音。
他……关心她落水不落水做什么?
温玉珠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转过身去看苏裕,假作平静:“苏公子。”
“是不小心落水了,多亏王妃相救,幸而王妃无事。”
苏裕:“你也无事?”
温玉珠微怔,点头:“我也无事。”
三两句的闲话似已把话说尽,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开来。
半晌,苏裕想一想道:“从前的那件事……”
几个字便清楚这是要说什么。
生怕他说出口,温玉珠硬着头皮装糊涂:“苏公子这是想说什么?”
苏裕见状,收起这个话题,顿一顿,道:“我此番回京,不知是否因妹妹与睿王的婚事,听说过一些从前不曾耳闻的流言。是因关心妹妹才想问一问,若言语中多有冒犯之处,请温小娘子见谅。”
温玉珠看一眼苏裕,有种不妙的感觉:“想问什么?”
没有拐弯抹角,苏裕直白问:“流言所传你爱慕睿王一事,是真是假?”
温玉珠:“……”
“假的!我从来没有爱慕过他!”她低声却飞快反驳道。
苏裕眉头舒展,见温玉珠微红了脸,又想笑。
“所以温小娘子仍未遇见良人?”
温玉珠:“……”
“苏公子,这与你无关。”
她说着,记起苏裕一样至今没有娶妻、没有成家,底气略足了些:“何况苏公子不至今也未定下婚事么?彼此彼此。”
苏裕没有接温玉珠的话,只问:“温小娘子的匕首,该如何归还?”
温玉珠慢一拍才反应过来苏裕口中的匕首是什么。
但不是几年前的事了吗?
难道这些年,他一直保存着她的那把匕首……
温玉珠脸颊微烫。
一把本当作丢了的匕首,要还是不要拿回来,这是个问题。
·
温大人、温夫人携温玉珠道过谢,奉上谢礼,喝得几盏茶便告辞了。
和陈行舟一道送走他们,苏湉方有精力忙别的事。
事先知道自己哥哥会来王府,哪怕不清楚具体哪一日,在和陈行舟商量过后,苏湉提前从库房翻出几匹好料子,准备让苏裕捎回去,让爹娘用来裁制新衣。
除此之外,永昌帝和温太后赐下的贡品亦分出些孝敬两位长辈。
苏裕装得一马车的东西过来王府,临到回镇远侯府,马车再一次被填满。
“妹妹,我有话同你说。”
听言,苏湉吩咐云苓和雪茶盯着些让底下的人做事,她和苏裕走开些说话。
苏湉笑问:“哥哥想同我说什么?”
苏裕斟酌中道:“你和王爷感情好是最重要的,若不小心听得些风言风语也不必太往心里去。假如实在没办法不在意,也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别自己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