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苏湉飞快拒绝,“我钓上来的王八,王爷做不得主。”
口中这样说,却是憋着笑。
见陈行舟脸色愈发难看,苏湉压低声音:“小娘子虽吵着要把王八炖了烧了,但终究还是喜欢得舍不得呀。”
陈行舟撩起眼皮看得苏湉一眼。
苏湉笑,偏头见陈婉进来,莞尔间迎了上去。
·
宫中。
陪永昌帝用过午膳,陈长敬扶他躺下,待永昌帝睡下,方退出来,去偏殿。
自回来京城,陈长敬每天都在床榻旁服侍永昌帝,对旁的事,反而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也不回自己从前住的宫殿,为了方便侍奉永昌帝,无论白天夜里,若累了,便都是在偏殿小憩。
如是熬得半个月的时间,自是清减不少。
连带着时时面有菜色,然他始终在永昌帝身边伺候,坚持着不肯交由宫人去做这些事。
陈长敬入得偏殿,在小榻上躺下来,趁着永昌帝在午休,闭眼休息。
往日是很容易便能睡着的,今日却有些难眠。
陈长敬便没有睡,躺着闭目养神。
他脑中琢磨起一些事,再想到这些日子来永昌帝对他的态度,心思沉沉。
半个时辰后,陈长敬回到永昌帝的床前。
又过得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永昌帝悠悠醒转,睁眼和往常一样瞧见坐在床榻旁看书的陈长敬。
永昌帝看着这个儿子,眸光微凝。
发现他醒来的陈长敬只搁下手中的书册子,一面与永昌帝请安,一面起身吩咐宫人送热水、巾帕进来,继而服侍起永昌帝洗漱。
之后,永昌帝靠着金线绣龙纹的明黄引枕坐在床榻上。
他身边的大太监如之前每一日那样送奏折进来,供永昌帝批阅处理。
陈长敬安静坐在小几旁,眼观鼻鼻观心,为他研朱砂御墨。
永昌帝今日却屏退左右宫人,将手中拿起的一本奏折扔下,摁一摁眉心:“长敬,你帮朕念。”
这是要陈长敬念奏折。
陈长敬在他身边侍奉那么久的时间,他尚是初次允陈长敬做这件事。
因也不单纯是念奏折而已。
这意味着,永昌帝愿意让陈长敬多插手一些朝堂之事。
“是。”
陈长敬平静应声,搁下手中的朱砂御墨,起身净过手,方折回来为永昌帝一字一句读奏折。
永昌帝闭眼听。
待陈长敬将一份奏折念罢,便问他意见。
陈长敬却推辞,并不多言。
永昌帝便淡淡道:“而今太子已去,能为朕分忧的,也只有你了。”
陈长敬当即起身跪伏于地,情真意切般:“父皇龙体康健,福寿深远,大齐少不了父皇,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需要由父皇来治理。”
永昌帝觑着跪在地上的陈长敬,眸中闪过一二分的满意。
然他仍语声淡淡:“起来吧,朕总有老的一天。”
陈长敬一磕头,起了。
永昌帝又命他坐下,他重新入座。
永昌帝随意的口吻问道:“听说你看上了赵家的一个小娘子?”
陈长敬垂眸,没有否认:“是。”
永昌帝问:“如何一直未同朕提起过?”
陈长敬从善如流的答:“父皇近来需要操心的事太多,儿子便想着过得这阵子再提。”
永昌帝笑说:“你也不小了。”
顿一顿,他又问道,“那小娘子是何年岁?”
陈长敬答:“十七。”
“那倒是合适。”永昌帝不阴不阳说,“既相中了,便没有拖着的道理。”
陈长敬垂眸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