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我……你在骗我……”施洛凝下意识去否认,可温热的泪珠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一颗颗落在她撑在一旁的手背上,像是要将皮肤灼伤。
她还记得初见时候,那个女人温暖的手心,艳红的衣裳同天边最美的晚霞,她身上的气味是施洛凝闻过最难忘的味道,玫瑰花带着檀香,让那份馥郁香气更加幽深,每一个以泪洗面的夜晚都伴随着她入睡。
施洛凝是兽人没错,但并不是自己修炼而来,她的母亲在怀她的时候,一次在野外不小心被冲出来的红毛狐狸咬了一口,发了七天七夜的高烧,早产将她生了下来。
她一出生就是兽态,湿润的毛发贴在身上,颤抖着低声呜咽着,除了暗红的毛发看上去就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丑丑的一团。
人族与兽人族向来不对付,施洛凝的父母接受不了自己的孩子竟然是一只狐兽,趁着夜色足够深,将裹着襁褓中她的丢入河中,对外宣称妻子流产。
兽人不同于人族,她们从出生开始就有记忆,所以那些事情,施洛凝记得清清楚楚,记得母亲看自己那厌恶惊恐的目光,记得父亲抛下自己后决然的背影。
也记得……那双温暖的,将她拥入怀中的手。
女人轻轻贴在她的耳边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那一刻施洛凝才知道到家人原来是一个温暖的词汇,她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一场崭新的人生。
可这样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不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所以即便被裘亓误会那些事是出自她手,也只忍着哽咽没有出声,她害怕一张口,就会亲手打破自己几十年来好不容易筑起的梦境。
“当然,刚才那些都是我作为旁观者的建议。”裘亓的声音打破她的回忆,刻板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刺耳,“你要想继续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大可随意,只是不要拉着无辜的人下水,但是你记得,祖安安那条命,你也有份”
施洛凝张张苍白的唇,却说不出一个字,她静静地呆坐着,直到裘亓一行人离开了也没有半点反应。
……
蓝棠在监狱等得快睡着了才等到自己主人出来,她忙走上去,“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可以带他们走了吗?”
裴羽卿点点头,“契约书已毁,大家自由了。”
原本毫无波澜的一群人,脸上有了欣喜,来来往往来了那么多所谓要将她们救出去的人,没有一次能成功的,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有本事。
“谢恩人!”女孩们跪地磕拜。
“等会儿谢。”裘亓摆摆手,“你们知不知道其他的女孩关在哪里,带我们过去,一起把人救了。”
刚才那个向她们求救的女孩磕磕绊绊的站起来,“我来带你们去。”
“你就算了,你快出去治治伤。”裘亓随手点了一个看着没什么伤的,“你来。”
一炷香后,裘亓领着另外一批人和裴羽卿她们在门口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