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祖绵绵举着手里的向日葵问裘亓。
裘亓当然知道了,但她也知道,祖绵绵现在需要只是一个能够聆听她说话的听众罢了,不需要她话多。
“这是向阳花。”祖绵绵轻轻抚摸着花瓣,“是安安最喜欢的花,她说这花开了之后像是小孩的笑脸一般,灿烂金黄,仿佛融合了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可令人唏嘘的是,祖安安的生命,却止步在最灿烂的季节。
裘亓听一句点点头,给祖绵绵一些必要的回应,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
“是我对不起安安,所以这个仇我一定要替她报!”祖绵绵眼神里有坚定。
“好,有需要帮忙的就直接和夫人说,能帮的我们也帮你一点。”
祖绵绵特别不习惯裘亓这种温柔的说话语气,“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
“我不是帮你,我是帮她。”裘亓没看祖绵绵,目光定在那棺材上。
那是她除了母亲第一次面临身边人的死亡,只不过母亲留给她的是病床边温暖的手,和唇边挂着笑的满足睡颜。
而祖安安的死,确是无边无际的内疚与对死亡的恐惧。
她总觉得这件事是在给她敲响钟,警告她,在这个各方势力蛮横纠缠的异世界里,降临一次死亡有多措不及防多容易……还有真实。
也许是倒计时的催促,也许是经历得多了,她开始对生命有了敬畏感。
她不能再慢吞吞地踱步,等人将死亡的刀口对上她的脖颈,也不能单纯的觉得攻略几个npc当保镖就能安然无恙。
裘亓垂下眼,右手掀起左边的衣袖,左手腕子上的黑点已经长得如虫子那么长,这种漫长而不紧不慢的逼近感反而更让她心慌。
如果猜的没错,那位所谓的主上,想杀的应该是她。
……
炎热的月中之后,天气渐渐转凉。
院子里的人事物都同进入冬眠模式了一般,安静到死寂的程度。
裘亓最近待在书房里的时间明显久了很多,第一部 画册的连载已经告一段落,她对外订好了第二部上架的时间,路仁也已经事先收好了定金。
裴羽卿以为她在书房是练画,倒也很少去打扰,只是每晚都会准时端着热汤来喊她就寝。
裘亓最近做噩梦的频率很高,这事与她同床共枕的裴羽卿知道的最清楚。
所以她偷偷找了许子佘,在端给裘亓的热汤里,加了安眠的药丸。
不过睡得是沉了,每天早上起来的表情还是依旧不太好。
裴羽卿想问,但每次裘亓都会笑嘻嘻地把话题扯远,次数多了,她也就不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