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秦子骁的电话时,裴沐秋还挺惊讶的,没想到秦子骁居然回来了,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裴沐秋很谨慎,无论秦子骁问什么,他都说不知道,直到秦子骁恶狠狠地威胁:“裴沐秋,你自导自演做局陷害我那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秦牧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识相点的话,找个时间当面跟我道歉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隔了快半年,秦子骁突然打电话来,裴沐秋总觉得其中有古怪,斟酌着道:“秦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虽然知道秦子骁是个麻烦,可一旦认错,等于是坐实了他耍心机的事实,要是被秦牧知道了……
不敢想象可能会有的后果,裴沐秋只能赌,赌秦子骁没有证据,可能秦子骁会报复他找人教训他,忍忍就过去了,事后秦牧说不定会更心疼他。
裴沐秋暗自在心里计较得失,却听秦子骁不耐烦地道:“别装了,你在水里下药,都被监控拍下了,不想让我把照片给我哥看的话,就过来伺候好我,我心情好说不定就放过你了,要是你还在这儿跟我装,你就等着被我哥知道吧。”
听到“监控”二字,裴沐秋暗下眼,“秦少为什么非要逼我承认我没做过的事呢?”
秦子骁在那头也有些心虚,音量大了很多:“什么叫逼,这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我哥送去那种地方,吃不好,睡不好,妈的老子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种苦!”
“既然你说有照片,可以发给我看看吗?”
越是听秦子骁在那头叫嚣,裴沐秋就越放心,声音里多了丝微不可察的戏谑。
本来就是诈他的,秦子骁哪有什么证据,一时哑然,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身旁的秦牧,秦牧用钢笔在纸上轻点了两下,随即写出一行字作为提示。
秦子骁半信半疑,硬着头皮往秦牧写的那方面靠,自我发挥道:“不就是你去洗手间偷偷下药的照片吗?多大点事儿,等你来了,别说照片了,完整的监控录像都有,没想到吧,有人私自在洗手间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将视频兜售到网上,要不是这样,我还真拿你没有办法了。”
这番说辞是真有赌的成分了。
秦牧听秦子骁说了那晚的经过,秦子骁说裴沐秋有去过包厢自带的洗手间,如果秦子骁说的是真的,那裴沐秋很有可能在那里下药。秦牧依然不觉得裴沐秋会是心机深沉的人,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不过是想让秦子骁停止狡辩。
正信心满满地等着裴沐秋反驳,没想到少年在那头沉默了两秒,问:“什么时候见面?”
秦牧心下一沉。
秦子骁却像是抓到了裴沐秋的把柄,激动地嚷嚷:“你这是承认了对吧?一切都是你的诡计,是你安排的偶遇,也是你打电话给我哥让他来救你,真不愧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演技一流啊。”
感叹着,不经意撇到秦牧那泼了墨一样黑沉的脸色,秦子骁顿时噤声。
裴沐秋心思细腻,从秦子骁的反应里察觉到了什么,柔声道:“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
秦牧冷冷地看了秦子骁一眼,在他开口之前,吐出一字:“滚。”
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秦子骁极力控制住扔手机的冲动,哭丧着脸看向秦牧:“哥,裴沐秋那小子太狡诈了,没有留下破绽怎么办?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一个谎言总要有无数谎言来圆,裴沐秋不知道秦牧知道了多少,原先觉得秦子骁是在电话里诈他,现在又突然不确定了,会不会是秦牧想给他一次机会?他大可以继续骗下去,在没有证据前坚决否认,万一秦牧知道真相了,发现他死不悔改到最后还在骗他,肯定会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