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闻意走到了山下,山下的人发现陆泽宴和闻意,紧急把两人送往了县医院。
陆泽宴一直强撑着没睡,他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怔怔看着护士们把闻意推进抢救室。
“这位先生……你身上的伤口太多了,还有你的腿……得处理一下。”一个护士走过来说。
陆泽宴恍惚地点了下头,他疲倦地很,似乎下一刻就能睡过去。
护士正要带着陆泽宴去换药室。
医生从抢救室急匆匆走出来:“医院血库o型血不够了,通知血站那边送o型血过来,病人失血过多现在已经休克昏迷了,再不输血就没救了。”
“我是o型血。”陆泽宴哑声说,“抽我的血。”
他撸起袖子,又重复了一遍:“抽我的。”
“你?”医生打量了陆泽宴一眼,他浑身乱糟糟的,身上不少细碎被划伤的伤口,袖子和裤腿已经被血浸湿了。
“你自己情况看起来都不容乐观。”医生下意识拒绝,“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少废话。”陆泽宴瞪着他,“我说抽我的就抽我的。”
抢救室里的护士惊声道:“医生,病人的血压已经降到60/36毫米汞柱了,现在血压还在往下掉……”
医生的大脑飞速运转几乎快爆炸了,他急声道:“先静推一只肾上腺素。”
陆泽宴看到旁边治疗车上摆着一套没拆封的针和输血管,跑过去将输血管连接在针上面,用针往血管里戳。
他不会打针,很快手背上就被戳出个血窟窿出来。
旁边的护士大惊失色飞奔过来阻拦他:“先生,你干什么?”
“抽我的血,救她。”陆泽宴颤抖着抓住医生的衣袖,几乎哀求地看着他。
“医生我求你,救她。”
他已经无法承受闻意再一次离开他。
医生被他的眼神震动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最后跺了跺脚,咬牙道。
“行了,把他带进抢救室。”
医生一边急匆匆往抢救室里走,一边在心里骂道。
疯狗!这人就是条疯狗!
今晚这他妈非得搞出人命来!
陆泽宴躺在另一侧的病床上,看着从自己血管里源源不断的血从连接管输入到她那边,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闻意的脸。
时间像是被一帧帧拉的很长,陆泽宴闻着空气里的消毒水味道有些恍惚。
护士盯着心电监护:“患者的血压升上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输完血,闻意的后颈动脉也被缝合好,陆泽宴踉跄着从床上爬下来,他跑到闻意病床边,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大量失血让他的头晕目眩,他颤抖着将唇贴在她冰凉的脸颊。
他能听见她浅浅的呼吸声,和缓慢又沉重的心跳。
这是象征着生命的律动。
闻意还活着。
陆泽宴如释重负地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