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道:“这事情,我感谢你们。咱们县这场大雨,损失惨重,但老百姓终究都留下了一些粮食,不能吃饱,但足以果腹了。在大雨来临之际,社员们在大坝上晒的粮食,大多都收了!我感谢你啊!”
林伯越可不敢应承,谁知道承认了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啊,他赶紧弯腰:“这都是书记的领导,百姓的福分。”
陈书记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同志,你觉得,这雨要下多久?”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稍微宽敞一些的屋子,里面放着桌椅板凳。
林伯越苦笑,“我要是知道这些,可就好了,夜里雨太大,好在大禹村的粮仓隔三差五的修葺,并没有漏雨,但我也害怕漏雨潮湿,让麦子发了霉,影响了质量。”
粮仓是一个村的根本,也是林伯越最重视的地方,往日里每个月都要修葺加固一次,就怕临时来一场大雨,冲垮了这粮仓。
陈书记和赵司机又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出院子的时候,见到蜜宝在踩水玩,她道:“伯伯要走了吗?伯伯路上小心,伯伯再见。”
她穿着一件及膝绵裙,带着一顶草帽,草帽上还别着两朵被打湿的小野花,她仰着脸,唇红齿白的带笑模样,惹得陈书记忍不住摸她的草帽,又从兜里摸出来一把奶糖:“你叫什么名字?”
蜜宝甜甜一笑:“蜜宝不吃,谢谢伯伯。”
不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要别人给的贵重东西,是奶和娘强调过的事情。
陈书记笑,弯腰把糖塞到了蜜宝的兜兜里,“吃吧,蜜宝再见。”
等陈书记离开后,林伯越还觉得心跳咚咚咚的,他知道,这是在书记这里记了名号了,能让大人物记住他,记住大禹村,那以后有什么有利的政策,总会想着大禹村几分吧,他抑制不住的激动,大禹村以后会更好,他未来的路一定能走的更远。
他将地上蹦跶的小蜜宝抱了起来,亲了一下她的脸蛋:“蜜宝,你可真是咱家的大福星。”
丁宏盛若有所思,在问了几句后,也蹬着自行车离开了,不过心中对着林家更重视了。
蜜宝摸着兜里的糖,“大伯,这糖能吃吗?”
林伯越说道:“给蜜宝了,就是蜜宝的了。”
蜜宝当即拆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掰开以后要给林伯越吃,“大伯不吃,蜜宝吃。”他咧着嘴放下蜜宝,又爬上了房顶。
蜜宝将大白兔奶糖放到嘴巴里,甜滋滋的,比小姑父给的糖还甜,还带着浓郁的奶香味,让她舍不得咽下去。
心里感谢这个陌生的伯伯,也很期待下一次能够再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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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了足足三天,等第四天才放了晴,炙热的眼光射在大地上,蒸干了地上的水分,社员们一齐将粮仓里的麦子拉到了大坝上重新晾晒,晒了粮仓里的,又各自忙碌自家的麦子。
足足忙活了几天,才终于能缓口气了。
公社的麦子保护的很好,没有发霉受潮,倒是自家的粮食都受了潮,被大日头一晒,那也是好麦!
许寡妇家的麦子惨一些,当时被淋了大雨,后又捂了三天,都发了霉,虽然也不影响吃,但拿去黑市卖,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她差点哭瞎了眼,悔的恨不得拿刀子给自己一刀,当初为啥不早点收!这发霉的麦子,凭白的就折了一大半的钱啊!
第18章 、千元户
其他社员则非常庆幸当时听了队长的话,将山腰上的粮食抢收了。
心想,以后队长的话,那一定要当成铁律来执行!
上一次听了队长的话,在山上拥有了属于自家的地,那当时不听,或者晚一年开荒的,在山上的良田可是少了很多的。如今大家能种麦子的良田,都是第一次开荒出来的。
这一次听了队长的话,保住了麦子啊!
等社员们收了晒干的麦子,拉去县里公社交公粮时,就属他们麦子品质最好,被评了一等粮呢!还奖励了他们两个印着‘劳动最光荣’的搪瓷缸子呢。
大队长林伯越分了一个,转手就送给了蜜宝,给她当杯子用,惹得蜜宝抱着搪瓷缸子稀罕的不行,央着林老太给她冲了一杯糖水喝。
同时,林伯琰心心念念的小床,也终于有时间做好了,铺上林老太弹好的新棉被,上面盖上一层蓝色老棉布床单,放着一个同色小枕头,被摆在西侧间靠窗户的位置,与大床中间隔了一米远。
蜜宝望着小床深思,“爹,我觉得这个小床,你睡了正好。晚上,你就睡小床吧。大床越来越睡不下咱们三了。”
虞烟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见林伯琰脸色不善的盯着她,她赶紧捂住嘴。
林伯琰黑着脸躺上去,“你看我的腿!”
他一米八的身高,躺在着一米八长的小床上,“我腿都没地方放,哪里适合了?我觉得你睡了正好。”
蜜宝托腮笑呵呵:“你腿缩一缩,不是正好呀。”
分床的事情,迫在眉睫,但父女两个谁也不愿意躺小床,要是让蜜宝睡,她便一哭二闹不乐意,林伯琰直接来硬的,抱着蜜宝往小床上按,“你看这床多舒服,你看这床多软和,你看空间多大啊,你想往哪滚就往那滚。”
蜜宝嗷嗷哭,挣扎着要往大床上跑,“我才这么小,你都这么大了,你为啥和我抢我娘?你要是想找娘,你去东间找你娘啊。每个人都有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