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唐玉敏的眼睛像桃子又红又肿,她疲倦而缓慢地点了点头。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紧急抢救,杨赟总算被推了出来。通过医生的描述,谢明月才知道当时情况有多么凶险。杨赟腹腔出血多达2000毫升,所幸手术成功,才保留住了部分没有受损的脾脏。
谢明月看着那个为她所忌惮的杨医生,此时正安静地平躺着,身上挂着一堆各种功能的医用导管。他这样平和孱弱的样子,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他没事了,手术很成功的。”谢明月轻声安慰着唐玉敏。
“嗯...”唐玉敏的情绪已经平定了下来,她小心地避开了他手腕上的针头,“你们早些回去吧。等麻药过去他醒来的时候,我会打电话和你们说。”
“没事,我们再待一会儿。”谢明月感觉得到陆勋其实很担心杨赟的身体情况,就算知道杨赟已经死里逃生,他还是坐立不安地在病床旁来回踱步。
“我去打热水。”谢明月拍了拍唐玉敏的手背。
她到走廊尽头的开水房,打开的龙头涓涓流出的开水冒着白汽,很快就把医院病房配的保温瓶装满了。当提着两只的热水壶到了病房门外的时候,她听见丈夫在和唐玉敏轻声交谈。
“到底怎么回事?”
“...病房里,可能对他产生了误会...”
“就算...会脾门撕裂!?”
“阿赟的工作本来就是有风险的。今天...前一秒还很正常...毫无预兆,直接把输液架捅向他的上腹...”
唐玉敏还没说完,谢明月就清楚地听见了向来温和有礼的丈夫极其凶狠地爆了一句粗口。
病房里的气氛诡异地安静了下来。谢明月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走进去。
陆勋双手支在窗框上,高大的身躯背对她们站立着,她看不见他脸上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谢明月放下了热水瓶,转身坐在了旁边的陪护椅上。时间平静而缓慢地流逝着,她可以依稀听见隔壁病房里传来的电视剧声音。
窗外下起了雨,一开始只是细细密密的绣花针般的雨丝,整座城市的霓虹光晕旁仿佛长出了许多白色绒毛。到了后来,降水愈发汹涌,像夏日里的狂风暴雨,叫嚣着肆虐着,猛烈地打在住院大楼的玻璃窗上。
谢明月迷迷糊糊地从椅子上醒过来时,发现陆勋和唐玉敏都不在病房里。房间里只点了一盏床头灯,并不刺眼的暖黄光线洒在杨赟戴着氧气面罩的脸上。他的胸膛规律地起伏着,放在身侧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杨医生!”谢明月赶紧站起来,“你醒了?”
杨赟的眉头紧紧皱着,浓密的睫毛扇动了好几下,这才吃力地睁开眼睛。
“有哪里不舒服吗?”谢明月略显局促地站在床边。她从没有照顾过手术后的病人,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杨赟摇了摇头,他未经打理的黑发软软地垂在额前,像一个俊秀干净的大学男生。
他伸手稍稍往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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