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公在旁边帮腔:“就是啊,你们跟萌萌是同学,于情于理我们都是你长辈吧,给长辈敬酒都不会啊?”
四叔一言不发,拿起酒就给他们倒,他乌黑的食指抵着瓶颈,淙淙的酒液从瓶口中流出浸染着他的手指。三叔见状,立刻又道:“你看,长辈都给你倒酒了,能不能喝?”
李寒山几经克制的洁癖终于在此刻爆发,他嘴边的笑意淡了点,回答得十分干脆。
李寒山道:“我不喝。”
舅公抽了口水烟,咳出几口痰,“酒都不喝啊?看不起我们啊?”
周如曜扯出了个笑,开始打圆场:“什么看不起看得起的,这是什么话。”
李寒山却并不领情,黑眸微垂,笑意已经消失了,“你们不是有答案吗?”
三叔立刻生气了,又开始拍桌子,这次力道大得连餐盘上的菜都溅出了菜汁,“你什么意思啊?你不要以为我在害你,我这是教你啊!你这样不懂礼貌又不会喝酒,以后出社会了可有的苦吃咧!”
三叔说完,又看向一旁始终沉默冷着脸的顾之行道:“还有你啊,我从刚开始就想说你啊,你就这样闷着性子连点应酬都不会吗?”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顾之行伸出手轻轻拍了下周如曜。
周如曜放在桌上的手指蜷了下,随后看向顾之行。
顾之行摇头。
周如曜微微蹙眉,不甘不愿地道:“好。”
顾之行又看向明显面色不虞的李寒山,一时间有些头疼,仿佛在面对两只应激的猫狗。
她再次伸出手,这次按住了李寒山的肩膀,低声道:“我来。”
李寒山已在发作边缘,但还是深呼了口气,扔了声“嗯”不回话了。
顾之行看向几个显得志得意满的中年人,道:“我们下午就要回学校了,学校还有课,不能喝酒。”
她这样直接简单的态度与理由反而让对面几个男人一时间有些语塞。
三叔搬出来了激将法,“上课怎么了,你回去就醒酒了啊,是不是男人啊这么磨磨唧唧的?”
顾之行伸出两只手一边一个搂住周如曜与李寒山,随后她拖着两人起身,扬了下下巴。
顾之行:“我们不是,我们是女子高中生。”
周如曜:“讨厌啦!你手好冰哦,我好难受。”
李寒山:“……?”
他感到了一种与崩溃全然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叫做恍惚与迷茫。
宴席依旧热闹非凡,只有顾之行三人在角落一处单独的桌子上显得十分萧瑟。
顾之行倒了一杯可口可乐漱了下塑料杯碗。
周如曜道:“李寒山你挎着脸干什么,我们现在在这里坐着不是很好嘛。”
李寒山沉默了几秒,“刚刚没必要跟他们这样浪费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