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外无人,刚刚路过明栩曲清的屋子时她已经探听过其中呼吸深浅,两人睡得正沉,她眼中闪过一丝歉意,拽着假习芸转瞬到了船头甲板上,就要向下跳的间隙,身后却传来一阵带着笑意的声音。
“娴兆,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儿啊?”
娴兆瞳孔微缩,却也不回头,猛地加速朝前跑去。
刚跳下甲板就见曲清早已站在下头等她多时了。
娴兆抿唇,空出的一只手拿出把剑,朝曲清击过去。
曲清面无表情,轻易的双指夹住剑尖,那把长剑便应声而碎。
娴兆见势不妙,弯了身子就像逃,却被曲清拎小鸡崽似的捏住后衣领,连葫芦带瓜的将她和假习芸又一同带回了船上。
整个过程不过几瞬,却令娴兆感受到了面对她爹都没有的压力。
娴兆是明栩的堂妹,曲清对她还算客气,起码松开她时卸了点力气,免得人摔个屁股墩。
明栩手里拿了条抽人的鞭子,笑容满面的看着瘫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娴兆。
“姐,晚上好啊,真巧”,过了半晌娴兆才爬起来,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拿鞭子做什么?你和嫂嫂不困吗?”
说着她弯了弯眼睛,极其乖巧的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今儿个受的伤还有点疼呢。”
“少来”,明栩拿鞭子头那侧在手心一拍一拍的:“给我老老实实交代了,你偷这假习芸要去干嘛?”
今日和娴兆对话她就觉得娴兆不对劲。
两人是光着屁股长大的情谊,对方几斤几两都知根知底,这人就不会像个会把自己情绪外露的人。
娴兆从小到大,过的逍遥洒脱,惯常一副狐狸笑脸,明里暗里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哪怕被惹恼了也从不将情绪表露,向来爱笑着插人一刀,唯有在明栩面前展露一二,却也不是全部。
说这人冷心冷清也好,说她天生就将自己藏得深也好,总之她就不是个会将自己的情绪轻易袒露给别人看的人。
今日表现的这般沉郁,情绪大幅度波动,若只是在明栩面前还好说,可当时还有娴兆不相熟的曲清。
虽然口口声声喊嫂子,可仅仅有过那么几面,怎么看娴兆也不至于就这么敞开心扉,将曲清当成自家人了。
她想借着自己有伤在明栩面前装虚弱来蒙混过关。
可明栩却一直记着一件事。
那只是件小事,说不准娴兆自己都不记得了。
小时候娴兆与天族的另几位神官的孩子打架,彼时都年幼,不知身份高低贵重,娴兆弱小又势单力薄,被打得很惨,几乎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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