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三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看电视,也好过于错过的那些时光。是不是人真的在失去的时候,才会去反省曾经那些时光?曾经甚至想象过,等到自己有所成就,能够跟裴臻清墨站在同一条线上时候的情景,可是人都不在了,即使拥有再多又有什么用?
曾经,吃醋过。
裴臻对清墨,清墨对裴臻,种种。
可是现在,就连吃醋也变成了奢侈。
飞机失联十五个小时......
凌晨,天还未亮,好似被一种感觉驱使着,林清墨猛然睁开了眼睛,床边没有人,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沉重,林清墨抬眼看到了吊瓶。她坐起身,拔下了手中的针筒,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客厅。
电视的新文频道小声的播放着,夏微安歪着脖子,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林清墨走近她,抚摸着她的脸,帮她盖上了毛毯,看着外面依旧有些黑暗的天空,心中抑郁不已。偌大的房子里,没有一点裴臻的气息,没有任何消息,打开任何媒体,只有失联的时间计算。林清墨紧闭着双眼,向门外走去...
天还未亮,朝阳压着水平线,迟迟不愿出现。晨风有些微凉,苏城一片空寂,没有了裴臻的这座城市,此刻竟然这么萧条。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回首从前......
安然书吧的灯还亮着,会不会裴臻在里面?她会不会已经回来了?只是去了书吧,还未来得及通知自己?林清墨嘴角有了一丝笑意,疾步上前,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小跑着,跑到了安然书吧的门口。
“裴臻....”林清墨轻唤了一声,打开书吧的门,巡视着那个熟悉的影子,可是除了坐在那边看书的于翔,没有任何影子。
“林姐,你怎么来了?”于翔笑着迎上来,他丝毫不知道今天新闻的头条裴臻在上面,于翔见林清墨脸色有些不好,说:“林姐一定是加班到现在吧,要不要给你来点茶?裴姐前几天刚刚进了点新茶,说是林姐你喜欢的。”
“是....什么?”林清墨听到裴臻的名字,心中咯噔一下,顿时觉得疼的无法呼吸。
“木栅铁观音。”
“裴臻....没回来么?”林清墨有些愣愣的问,眼神几乎没有了焦距,只是神游着这座书吧,往事一幕幕的浮现。
“裴姐不是去国外给凌夏请医生了么,她走之前还让我好好照看店里,她很快就会回来,也让我不要担心,她一定会请回医生看好凌夏的,我相信裴姐。”于翔表情认真的说着,林清墨却心情到了谷底,听到这些,只是让她的心再被凌迟一次而已。
“我先走了。”林清墨没有做太多的停留就走出了书吧,沿着小河边往前面走着,伤口的间的疼痛明显加剧了很多,因为发着低烧,头感觉到异常疼痛。
走到小桥边,河水映衬出自己那张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眼里沉浸着一股难以遮掩的忧伤。
裴臻,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你一定在某处,等我
她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继续向前走去,她想去那些曾经裴臻去过得角落,也许裴臻就在那里等着自己。她让她等她回来,可如今等回来的又是什么,是这则噩耗么!
驾着车去了工地,林清墨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踩着油门,奔驰在已然发白的天空下。
飞机失联十八个小时
夏微安疯狂的寻找着林清墨的身影,家里没有,公司没有,手机没带,车也不在。她还发着烧,她究竟去哪了?安然书吧,夏微安一个机灵,向书吧方向驶去。
她去过,可是又走了。
你果然在寻觅她的足迹吗?可是你可曾想过我会如此担忧你。夏微安狠狠的拍着方向盘,自责起来,为什么自己会等新闻的时候睡着,竟然连她醒来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每次都不能看好她,让她带着这样的身体出门。
夏微安,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爱人?
她深深的叹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去想林清墨可能去的地方。苏州这里充满了裴臻与林清墨的回忆,她可能去的地方除了学校恐怕就是那片地了,可是她们在这里去过那么多地方,究竟她会在哪儿呢?
飞机失联二十个小时
原本有些阴郁的天空竟然开始放晴,林清墨仰起头,向着太阳方向看去,裴臻,你在某个地方的吧,看着同一轮太阳,准备回来。你知道我们都在等你,凌夏也在等你,她还躺在医院里,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忍心抛下这个你助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
林清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有了些许的疲惫,有些踉跄的在这片草地上走着。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中浮现,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两个声音,在这里,春意盎然的时候,飞快的奔跑着,手中拿着风筝,飞到最远处。
“墨,你说如果有天我也飞的这么远,你会一直拉住手中这根线么。”
“你想去飞去哪儿?”
“不知道呢,也许很远,也许天国。”
“你想得美,以为天国谁都可以去吗?”
“我可以去,你不可以去。”
“去,不要乱说话,我不会放手的。”
“你说的哦”
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昨天,可转眼间多年以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缅怀着过去,等待那个未知的噩耗。尽管留着一丝希望在心底,可世人都很清楚,那生还的可能性是那么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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