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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松道:“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什么样的人需要可惜?

周怀瑾没有问,孤松也就沉默了。

桌上倒给周怀瑾的那杯酒他一直没有喝,孤松也不在意。

他喝完最后一滴酒,站起来:“那我就在银钩赌坊等你们。”

周怀瑾目送着他离去。

“你说玉罗刹真的死了吗?”周怀瑾在陆小凤解披风的时候突然道。

陆小凤将披风搭在椅子上,笑:“他是我遇见的最可怕的人。”

“你不想与他为敌。”周怀瑾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

“因为未知的敌人是最可怕的。”

“不,”周怀瑾摇摇头:“是你。”

“我?”

“你有软肋了。”

蜡烛被吹熄,黑暗中陆小凤在笑。

周怀瑾能听到衣料摩擦的声音,能听到接近自己的脚步声。

他有着一种奇妙的预感,所以他闭上了眼睛。

一条胳膊先笼罩了过来,拇指擦过他的眼睑,然后又捻过他的唇。

周怀瑾突然张开口咬住了他。

黑暗中他们在无声的对视。

“你喝酒了?”

周怀瑾摇摇头。

“那我喝酒了。”

说完,这个人耍赖一样压了下来,顺便勾上了床幔。

江南的船一向又小又轻便,在水上荡呀荡的,发出不堪承受的吱呀的声。

竹篙深一下浅一下的侵入水中,再抽出来的时候总会带起一两簇细小的水花。

有时候重心偏移,船还会翘起来,好在掌舵手是很熟练的,即时安抚住了它。

这时天空又突然下起了雨,细细的雨丝打在身上,滑滑的。

于是船停了下来,荡在水中央,静静地、静静地。

——周怀瑾再也不想坐船了。

太累人了。

马车是很颠簸的,周怀瑾坐在车里昏昏欲睡。

他们已经能看见那盏在夜里闪闪发亮的灯笼了。

灯笼上积了很多灰,乌突突的。

唯有那柄银钩子闪闪发亮,反要比灯笼还要惹眼的多。

这样一柄钩子本来应该是绑在鱼竿上,垂下去的——

什么样力气大的鱼都挣不脱这样好的钩子!

这样的夜里,它又能钓上来什么呢?

这样的夜里只能等来敌人或者朋友。

长长的巷子,暗沉沉的。

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缓缓的走过来。

走得近了,门口的守卫才辨认出那既不是两条影子也不是两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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