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朝宗连忙按住香姨娘,“消消气。她一个小丫头片子,不懂轻重,等过两日,我叫她亲自来给你磕头赔礼。”
香姨娘冷笑:“阿弥陀佛,我万万不敢指望四姑娘能来赔礼道歉!她是什么暴脾气,我一个姨娘贱命,哪里敢惹呢?只请老爷求求她,将六少爷还回来。”
香姨娘一说起六少爷,眼泪就止不住往淌:“好歹我们娘俩儿在一处,后半辈子也有个照应。”
闵朝宗手忙脚乱的给香姨娘擦眼睛,心疼的要死:“当初既答应你,小六儿就一定归在你名抚养。这个闵芳菲,太不像样,迟早要叫她吃个大亏,才知道任性妄为的后果。”
香姨娘贼溜溜的瞧着闵朝宗,试探道:“老爷莫不是有了什么主意?”
香姨娘一门心思要扳倒闵芳菲,她却不知道大老爷此时纠结的心情。香姨娘这么一逼问,闵朝宗反而支吾起来。
“哼,我就知道老爷是在哄我呢!”香姨娘赌气道:“罢,明儿我少不得亲自走一趟金安街去求太太,太太要一定为难我,我看在六少爷的份儿上,也都尽忍了吧。”
闵朝宗见香姨娘态度坚决,只好将金安街人去楼空的消息告诉给了她。香姨娘瞠目结舌,她不明前因后果,还只当大太太是为躲自己才避去了舅爷府。闵朝宗心虚,又怕吓着香姨娘,遂隐瞒了郭霭欲杀闵芳菲的歹意。
第二日天蒙蒙亮就起了一场小雨,闵朝宗托病不肯去上早朝,只叫家丁紧锁府门,一概不见客,自己偷偷躲进了小书房,连香姨娘来求见也开门。
香姨娘倒也浑不在意,思来想去,叫松香去库房选了八样礼:“按理说,本不该你去,可太太身边的松雪是你亲姐姐。有她在,好歹能帮衬你说两句好话。”
香姨娘指着桌案上的礼物:“这些都是孝敬太太的,等你私见了四姑娘时,再把这份心意额外交给她。”
昨夜老爷没露宿在内宅,香姨娘丢了六少爷,也没什么心思去伺候。想了半宿,甚至老爷秉性的香姨娘看的出,想要靠闵朝宗去要回六少爷,机会渺茫。
而这件事的关键不在太太身上,却在四姑娘身上。
“这些是通宝钱庄的银票,总计五百两。”香姨娘想来想去,还是送银子做实惠,何况,四姑娘成亲在即,一定盼着手里多攥些陪嫁钱,“你给了她,多的话也不用讲,只说昨儿是姨娘处置不当,叫四姑娘别生气。”
松香惊叫出声:“姨娘,咱们岂能助长了她的性子!”
香姨娘没好气的瞪眼:“那依你说,我就硬挺着不服软?”
松香当然是这个意思。
姨娘可是四姑娘的长辈,要说低头认错,也该是四姑娘先弯腰。
香姨娘听了松香的话,嗤嗤的冷笑:“真是个天真的丫头,我即便等到白发潦倒,也未必能等来四姑娘一句赔礼的话。”
松香闷闷的收了银子,外面雨越越大,香姨娘反而催着她快出门。恰这时,管家娘子匆匆走进来,先瞄了一眼松香,然而才附在香姨娘耳边。
香姨娘听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是不省心的东西,这点小事也来回我!”
管家娘子不住的赔笑:“奶奶息怒,要是别的,我们也不敢惊扰了您,实在是那位在后面叫嚣的厉害,说一定要出去找三少爷。我们拦不住,才想讨奶奶的示。”
香姨娘嗤声:“哪里是找人!分明是村野渔婆见京城里处处繁华,想偷懒出去逛,亏得找这么个穷酸的借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夫妻真是情比金坚呢!呸,不过就是一丘之貉。”
管家娘子笑嘻嘻,不停附和:“奶奶说的极是。那......我回了她去?叫她死心,别总想着到处乱逛。”
香姨娘掀开茶盅盖碗,慢条斯理道:“算了,我拦着,三少爷回来,恐怕又要说我苛刻了他们。这烂好人谁不会做?就叫他媳妇四处逛去,只是有一点......”
香姨娘盯着管家娘子,语气不容置疑:“决不许她调动账目上一分银子。要是叫我知道你们私自卖乖去讨好,别怪我不顾多年来的脸面。”
管家娘子讶然,真想夸香姨娘料事如神。刚刚三少奶奶可不就是先去账房发了话,请先挪二百两应急。
一张口就是二百两,账房哪敢应承,这才慌忙来托管家娘子来探香姨娘的口风。
果不其然,姨娘态度坚决。
管家娘子只好连拍胸脯发誓,得了香姨娘的首肯,这才匆忙退出去。
松香趁势也要启程,香姨娘却忽然叫她:“记起一件事,把陈婆子也带着,那日四姑娘不是说了嘛,要听听那老婆子的辩词。我做个顺水人情,叫四姑娘将来也能念及我的好。”
松香大吃一惊,昨儿四姑娘走的时候,摆明了要收拾陈妈妈。陈妈妈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未完待续。。)
第332章、自力更生,绥靖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