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已经到来,筱雨刚迈进车里,衣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筱雨不晓得是谁,但还是接起了通话,“喂,你好,请问是......”
她的话未问完就被对方先打断了,筱雨先是眉头一皱,在听到对方叙述后脸色瞬间失血,苍白中夹着惊慌。
原本归往回家的路,突然改变了方向。
到了医院,筱雨一路气喘呼呼地跑到前台询问病房,她着急和惊慌得双脚不停在发抖,连说话声音也是颤栗着,“你好,我是秋梓新的家属,请问她......”她好害怕。
她太害怕了。
知道病房号的筱雨焦急的等待电梯降下来,她不停地扣着手指,薄嫩的肌肤已经开始破皮泛出血丝,她实在等不下去了,索性直接选择跑楼梯。
这是她这一辈子用的最快速度爬完了这十七楼层的楼梯。
待到她抵达楼层,嘴唇也变得惨白了,但是筱雨不知道,她拖着快要到达极限的身子,依旧磕绊地跑着,待她来到了那间病房面前,刚想扑门而入时。
她就望见了已经苏醒坐在白床上的秋梓新。那个女人,脸色白得可怕,眼神空洞无比,像是整个灵魂都是散乱的,她的右臂被石膏固定住,额头被一层又一层的纱布环绕着。
护士说秋梓新遭到车祸,右手臂因着冲击力过猛,严重骨折了。
筱雨的心难受地揪起来,深吸口气,她推开门,寒凉的消毒药水更加浓重地灌入她的鼻尖,秋梓新还是恍惚了两秒后才发现有人进来。
看见是筱雨,她还先是一惊,在惊愕中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她的脸部肌肤僵了僵,然后又迅速调整回自己无大碍一样,
向筱雨露出了微笑。
筱雨看得心更痛了,双腿在此时相反的不再发抖,她攥紧拳心,坚定的走上前,去到秋梓新的身边。
秋梓新扬起干涩的笑容,近距离看的话,还是能发现她的眸光很涣散,没有光在里头,“啊...他们本来不应该打给你的,麻烦了,你不要担心,其实我没什么......”
筱雨站作她的身前,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秋梓新......”
她低下身,避开秋梓新受伤的右手,温柔地把女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充满温度的拥抱,才真真正正地熨帖了秋梓新的所有感官,她被女孩抱在怀里,一时间,疼痛蔓延上了她的眼眶。
她把脸埋进了筱雨的颈窝里,冒着冷汗的左手攥紧女孩身后的衣料,身体因着放松而小小的颤抖起来。
一只手,对一位钢琴家来说究竟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