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伍、騙局(1 / 2)

《小狐狸今天以身相许了吗》捌拾伍、

正当白蛇真君预备归程之际,他第一次在初升的朝阳下看这十善塔,他看见了塔与塔间弯曲又驳杂的沟槽,并不十分明白这些蜿蜒的犹如图腾的沟槽究竟哪里来的,然这些沟槽纵横交错又在最后紧密结合,这些朴实却深凿的脉络犹如千百年前的伽蓝古国,虽灭亡却永恆不灭。

他以鞭子捲起一颗大树的树枝,在树上静静看着沟渠形成的图腾,直到阳光澎湃而热情地洒落大地,用它独有的热情烘烤着这片荒芜。

白蛇真君将鞭子收妥插在腰间,那灼热而乾燥的风沙迎面拂来,风沙没能刻画他的面容,大约到了二十来岁的时候,他的容貌便不曾再变过,直至今日依旧是二十来岁俊俏小伙子的模样。

他与桑榆殿下相濡以沫的二十年里,他们的女儿长大了,嫁人了,曾经在这里建了一个小国扎根。他因为担心女儿的横衝直撞,常年往返着洛县与小国。

自灵蛇真君的悬赏令一出,他更加关注小国。这个骆萍儿着实难缠,居然能将小殿下与灵蛇真君耍得团团转紧接着全身而退。

且她的能力诡譎至极,白蛇真君想着倘若他中了圈套与梦中的桑榆殿下缠绵,不知下场如何?或许不能如现在一般悠间自若的接受阳光洗礼。

他离开佛塔之后往向国而去,意外地发现一处捷径,小国的背面居然与向国领土是一山之隔,白蛇真君改走山路回向国,沿途不断遇见自山路翻越国境来小国的人民,那些人大多满怀雀跃而来。

白蛇真君装作过路人,问了其中一对歇脚的老母子说道,大娘,你们也往那边去吗?我看见不少人往小国的方向去,那里有什么便宜买卖,怎么熙熙攘攘那么多人往那边去?

老妇人见白蛇真君容貌俊俏,笑起来脣红齿白令人顿生好感,可惜身上不过穿着缝补过的粗布衣裳,料定他是走商,也许为了一家温饱四处奔波着。遂说道,小伙子,我们到小国去可不是为了买货回家乡,那里凭空出现了十座佛塔,我们诚心诚意到那里参拜佛祖,祈求来年的平安。

白蛇真君拱手道谢,多谢大娘。

出现佛塔之事他到了小国才知晓,没想到佛塔之事已经广为流传。他拜别老母子后又遇见一对老夫妻,他如法炮製问老夫妻,老夫妻见他面善,态度亲切,便答了他,哟,俊小伙,这是攒钱娶媳妇囉,可惜我们老夫妻去小国既不为了钱也不为利,那里出现了十座佛塔,可以洗清人的罪过。我这一生当中最痛的事便是连丧十子,所生的孩子全数夭折,大约是我前世作孽太深,老天才不让我留根,我跟老妻到那里去,打算跪到佛祖原谅我们,才回程。

老汉扶着体弱的老妻蹣跚走去,彷彿间白蛇真君好像见了二十年前的自己与生產完体弱卧床的桑榆殿下。

白蛇真君为了观察这些人刻意放慢了走路的速度,却迟迟不遇回程的人,心下疑竇丛生,他混入朝圣的队伍而去,逢人问便说,我为妻子祈福。一路悠悠转转的跟到了小国,他躲进树林里,等着其他人向前朝圣,那些人自发跪在佛塔之外,一开始嘴里或许念念有词,到了后来却不知不觉缄默。

白日便这么过去了,迎来漫长而冷冽的寒夜,那些人却浑然不觉,不添衣,不进食,虔诚地跪着,彷彿石雕一般。

不知哪来的唰唰声,霎时鲜血喷溅,像农夫抓着麦子,一茬一茬地割着,转眼间那些跪伏于佛塔前的人只馀一滩又一滩的血水。

那些鲜血犹如晶莹剔透的红宝石,未经指引便依序流进沟槽里,随着流入沟渠的鲜血数量越来越多,居然显现出某种不知名的图腾,串连十塔,路径斑驳。

白蛇真君此时终于确认十塔出现并非偶然,而是某人蓄意令十塔重现。

藉由曾经辉煌的伽蓝古国四处宣扬,使慕名者眾,纷纷往小国聚集。紧接着他看见不久前逃逸无踪的骆萍儿,她在十塔的某个凹陷处各放置一块犹如水晶的石头,霎时间飞彩凝辉,五色光芒大作,几乎炫得人睁不开眼。

骆萍儿盘坐其中,喃喃唱着佛音,一盏茶的时间,这些变异总算终了。她再度起身却让白蛇真君以鞭子勒住纤细的颈子。

白蛇真君问道,这图腾是什么?为何要献祭人命?他此时眼皮不停跳动,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骆萍儿答也不答便静静地等他的下一步,白蛇真君则是不断加重力道,直到勒至最紧,他见骆萍儿仍是脸不红气不喘,气定神间的模样。

白蛇真君一再使力,直到气喘吁吁青筋毕露,骆萍儿仍然不为所动。他不得已,只好冒险化作蛇身,张了血盆大口一口吞下骆萍儿。

他的蛇身不断蠕动,像是要消化骆萍儿却踢了铁板,就在此时骆萍儿爆开了白蛇真君的蛇身,她浑以为白蛇真君必死无疑,孰料爆开的肉块变成了一条条白色小蛇刁鑽地往她各个命门而来,骆萍儿躲避不及,双眼,口,耳,都让如刀锋利的小蛇鑽入,霎时间鲜血喷溅。

骆萍儿不得已只好将白蛇真君带入她的世界里,她的世界满溢着她的花香,那便是桃花香。

首先出现的是最让她恼怒暗恨不已的第叁世,大约距今大约一千多年前,她出生在天界的名门梵家,成为前天妃侄女梵香离。

梵香离金尊玉贵地长大,梵家培养她自然是奔着天界太子妃去,她不负所望,张着一张旁人如何挑剔也难以违心说她长得不好的精緻小脸,容貌姣好,气度更是非凡。那天界的太子妃自然如她的囊中物,轻易地落到了她的头上。

结果她与瀟川的名分刚定,却被人迷倒送上天界二皇子青云的床,最恶毒的是那人本来的目标是梵香离的姑姑梵天妃,后来见她在姑姑的寝殿小憩,又将目标改成了她。

她被迷得迷迷糊糊,即使经歷了破身之痛也醒不过来,东窗事发前她被套进吊好的叁尺白綾里活活吊死。

梵家的滔天怒火让出身单薄的二皇子青云无以招架,姦污嫂嫂的恶名让青云不得已坠仙成魔,在人间以精湛的刀法闢了一块混沌地作为魔界所在,后来更是长达千年与天庭对抗,甚至一度超越了天界,让天帝不得已让儿子到魔界为质,以换取喘息的时间。

可是有谁记得无辜的梵香离在花样年华被陷害失贞,然后吊死。

画面散去,来到了她的第二世,她投生为蛇神花陌,这一世的她天真浪漫,同样身段窈窕,容貌姣好。花陌有一个小秘密,她能够入别人的梦。她喜欢上对她不假辞色的青蛇真君纪靑,她每每入了纪靑的梦,便待在一个角落看她的纪青哥哥。

她总是看着纪青哥哥喜欢上另一个女子,与那女子成亲生子。

纪靑哥哥的儿子纪默似乎天生残缺,而他的妻子眼里只有纪靑哥哥的领地税收,她以各种手法将这些银钱瞒天过海搬运到她的娘家去,一心一意要打造她的娘家成为蛇族名门。

这天纪夫人正打着算盘要挪用纪府过节的银钱,她让她的亲信变着法子罚不乖的下人,于是乎纪府中庭熙熙攘攘跪了一地犯错的下人,她算准时间出现,见跪了一地的下人于心不忍,让大家别跪了,仔细跪坏了膝盖,倒要传出纪大爷刻薄下人,她让她的亲信改罚银子就好。她与她的亲信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又从这些可怜的下人身上刮出一层薄薄的油花来。

如此夫人,又有对府邸不经心的纪大爷,谁会细心照顾他们残缺的儿子纪默,一天能给他两顿能够下嚥的粗食不让他饿死已经很好。

这天纪默生病,吃不下粗食,照顾他的侍女不耐烦,把粗食扔进汤水里泡,硬是餵纪默,纪默反抗间打碎了碗。那婢女气得死兔崽子都骂出了口,一边拿来畚箕扫着碎片。

倒也不是婢女大发善心,怕纪默踩到碎片受伤,而是她也学纪夫人那套,早早将纪默用的名贵碗碟卖掉,中饱私囊,拿家里破角的粗碗给纪默用,怕留下把柄,这才勤劳的收拾着。

纪默渴得喉咙发烫,偏偏侍女为了处罚他房里连杯白水都没有,他踉踉蹌蹌地走出房门看到一条黝黑漂亮的狗,狗的前方有一个金碗装肉,另一个金碗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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