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放下吧,自己找地方休息,等我忙完了再说。”
弗朗茨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好的。”
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让腓特烈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往日里那个勤政的皇帝,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回忆起了从前的记忆,腓特烈猛然间发现,在自己的记忆深处,貌似就从来没有见父亲忙过。
就算是偶尔需要加班,那也是特殊时期。正常时期,弗朗茨都是四小时工作制度坚守者,还是不定期休假的那种。
只是腓特烈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么闲的父亲,居然会成为“勤政”的代表。
一会儿功夫后,大作终于完成,只见弗朗茨收了笔,活动了一下胫骨后,才打开了文件浏览了起来。
“还行,候选人的资料够完善,给出的评价也很中肯,没有让滥竽充数的人混进来。
看来你平时的功课做得不错,这些候选人无论是政绩,还是政治手腕都是上上之选。
你更钟意谁,就把他们的名字放在前面,下一次帝国会议上,直接提名选举就是了。”
不同于同时期其他国家的政府领导人选举,神罗流行的还是皇帝提名,帝国议会投票选举。
候选人的资格标准一共有两条,第一、拥有足够的政绩,和过人的政治手腕;第二、政治上必须要是坚定的保皇党成员。
尤其是第二点格外重要,能力上欠缺一点儿还可以接受,政治上但凡是有任何瑕疵,那都是不能容忍的。
神圣罗马帝国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官。按照神罗宪法规定,皇帝提名的内阁候选人,高官以上官员都可以。
从大几百号人中选出一届内阁政府,差不多也是百里挑一,选择的余地完全够大。
能够爬到这个位置的,就没有蠢货。能力不足早就在前面的竞争中,就已经被人拉下去了。
都是主政过一方的主,无论是把谁在内阁政府中,都能够保障政府的正常运行。
要不然这么重要的工作,弗朗茨也不会一直不闻不问,全部交给腓特烈负责。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神罗境内的小邦国,也被弗朗茨拉拢的差不多了。个别心怀不满的,迫于大势也不敢作妖。
看帝国议会就知道了,凡是弗朗茨亲自拿出的提案,就从来没有被否决过。
听到全部交给自己负责,腓特烈难以置信的问:“人选全部交给我来确定,是不是有些太……”
不待腓特烈把话说完,弗朗茨就挥手打断道:“没有那么多有些。这些工作早晚都是要由你来负责的,现在只不过提前了一点点。
现在你需要做的是,尽可能的选出最优秀的政府班子,平稳实现权力交接过度。
除此之外,你还要关心国际局势风云变幻。最近一段时间,从法兰西运往俄罗斯的劳工数量大幅度减少。
看样子西伯利亚铁路的劳工已经够用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要不了多久俄国人就要从法兰西撤军了。
到了现在这一步,估计沙皇政府也明白了过来。法国人的赔款,就是水中月。
看得见,摸不着。
法兰西已经被折腾坏了,没有足够的利益,沙皇政府是不会在法兰西死磕下去的。
不管沙皇政府想要南下,还是要东进,继续驻军法兰西都没有意义。
若不是因为西伯利亚铁路,估计早两年他们就退缩了。能够拖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俄军可以撤离,但是俄军撤离后留下的空白,必须要想办法补上。
法兰西是一个大国,拥有悠久的历史传承。尽管最近这些年,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但是他们的傲气还是没有散尽。
在过去的岁月里,法国人和我们纠缠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按了下去,绝对不能放任他们东山在起。
坏事俄国人都帮忙做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法兰西传播反战思想,等消磨完他们的斗志之后,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击败一个大国容易,要击垮一个大国难。越是传统文化悠久的国家,就越难被击垮。
折腾了这么多年,法国人仍然没有放弃抵抗。搞得俄国人都快要崩溃了,若不是维也纳政府承担了军费,沙皇政府早就被拖垮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法国人表现出来的抵抗意志越是强烈,反法同盟就越不能让他们得逞。
这个时候盟友多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无论怎么折腾法兰西,都不需要引发国际社会干涉。
该干的不该干的,俄军都已经干了。暴力手段已经用过了,现在就该轮到政治手段上场了。
不管法兰西精英阶层愿不愿意接受,反正一天不接受无害化处理,法兰西就一天不能恢复正常。
只有当反战思想成为社会主流,认识到了发动侵略战争的错误性后,法兰西才可以成为一个正常国家。
当然,驻军和限制武备还是少不了的。弗朗茨可不想让法国人再次武装起来,给自己添麻烦。
这一点,其实俄军做的就不错。把反对者都送去见上帝,把受牵连家庭的青壮劳动力全部弄到西伯利亚修铁路。
尽管法国人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在俄军的血腥镇压之下,倒底还是没有能够翻出大浪来。
没有办法,法兰西的山区面积实在是太小了。碰上了一个喜欢防火烧山的俄军将领,游击队的生存空间着实不大。
在过去的几年里,因为放火烧山,俄军每年都要消耗数十万吨燃油。若不是神罗就是世界第一石油生产国,这样的消耗还真顶不住。
按照目前这种情况,俄军一路烧下去,早晚都能够把森林祸祸完。
有了成功的案例在,后面跟着效仿学习就是了。反正神罗别的不一定多,但石油一定多。
又不需要真的把山烧完,只要做出一个姿态,吓吓那帮知识分子,断了他们的念想就行了。
反应过来的腓特烈,不确定的问:“要再来一次瓜分法兰西么?”
不是腓特烈多想,主要是法兰西最近几年被削弱的厉害,不光是经济搞得一团糟,国内的人口也是急剧下滑。
维也纳政府想要继续瓜分法兰西,只要拉上几个盟友,成功率那是相当的高。
弗朗茨严厉的回答道:“别胡思乱想了,欧陆战争后就对法兰西清算过一次了。现在再来搞一波,凭什么让人家心服?
除非你想以后出门,天天被人刺杀。要不然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就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能够说服大多数人。
何况,没有了法兰西。你觉得西班牙、瑞士、比利时、撒丁等国,还会这么依赖我们么?”
打了败仗割地赔款,这是欧洲社会通行的规则。何况拿走的还是神罗的故土,法理上完全说得过去。
就算是法国人心中记恨,也可以慢慢消化接受。加上俄国人这个拉仇恨的大boss,把账算到哈布斯堡王朝身上得人并不多。
要是现在又搞一波瓜分,那就没得说了。估计法国人是有一个算一个,都会把神圣罗马帝国恨得死死的。
除非能够把这些家伙全部干掉,要不然弗朗茨真心不敢出门。尽管他的护卫多,可常在河边走,谁又能够保证不湿鞋呢?
盟主也不是好当的,反法同盟的存在,核心就是“法兰西威胁论”,要是没有了法兰西这个共同的敌人,人心很快就会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