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邪你们都坐下来,吃饭吧。”
见大师姐没有更多的反应,连烈锦长舒一口气,放下了心,越发悠闲起来。
半柱香后,房间里,便热得有些难以忍受。连烈锦索性脱了外氅,只穿着件薄薄的浅色夹袍。
她在桌子底下扯了扯高璟奚的衣服,小声地嘀咕道:“殿下,这些药膳没油没盐,都是水煮的。你不喜欢,就别吃了,晚点我们再一起去吃别的。”
“是谁不喜欢,嗯?”高璟奚的耳朵被连烈锦的呼吸,弄得痒痒的,偏偏她还必须端着一国公主的优雅和端庄,又不好意思直接把人推开,“怪不得诗文大会上的糕点和肉菜,你吃那么多。”
“可是桂花糕真的很好吃,”连烈锦摆弄着高璟奚的长发,不时地轻轻嗅闻,“殿下,驸马府的饭菜也总是水煮的,我们回长雍之后,一日三餐,我能来公主府吃吗?”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只要公主殿下同意,她昨天输出去的地瓜干,就算赚了。
再加上,赵师妹奉献的银子,私人小金库又要鼓起来了。
高璟奚深吸口气,在宽大的袖口里,握紧了双手,“好啊,你还要不要,本宫亲自做给你吃。”
“殿下,你真的会做饭吗?”连烈锦想到高璟奚那双软得嫩豆腐似的手,就不觉得她会做饭,“我觉得可能还是让公主府的厨子做吧,咱们吃着放心。”
高璟奚:“......”她已经比不上府里的厨子了。
桌上的饭菜量少而精致,卫莞儿在给连烈锦盛完开胃汤之后,看见她空荡荡的腰间,表情突然有些不太自然,脱口而出问道:“观邪,你的墨玉怎么没戴在身上?”
正纳闷七公主怎么又变脸了的连烈锦,冷不丁被卫莞儿点名,下意识藏到公主殿下肩膀后,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我换成墨玉竹扇了,墨玉在...公主殿下那。”
“观邪,那墨玉...是你娘留给你的,”卫莞儿愣了一下后,再次笑得温婉明媚,“赠予公主妹妹,真是再好不过了。”
“观邪师姐,那公主殿下给你的定情信物是什么啊?”
“定情...信物?”连烈锦差点儿把刚喝了一口的乳鸽汤喷出来,“赵师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哎哟,观邪师姐,”赵师妹夸张得嗔叫道:“我昨天可就看见了你衣服里的璎珞,好看得紧啊。你还宝贝得不行,藏在衣服里。”
“贵重物品,哪里能轻易示人。你懂不懂,财不外露这个道理!”连烈锦嘴上说得欢快,手上还是慢慢解开衣服,将挂在脖子上的金鹊璎珞亮了出来。
期间,她一直偷瞄着高璟奚的脸色——可惜,公主殿下好似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脸上始终淡淡的,目不斜视地盯着桌上的青瓷碗碟。
赵师妹顺着连烈锦手的方向看去,兴奋地说:“果然是金鹊璎珞,刚好和你的双獾墨玉是一对。喜鹊和獾,意思是欢欢喜喜。”
连烈锦顿时跟被火烧了的猴子一样,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拉住高璟奚,跑到了小院里的梅花树下。
“殿下,你别听赵师妹乱说,这个金鹊璎珞,我是忘记还给你了。”
高璟奚再次脸色阴沉了下去,向前一步,靠近连烈锦,假装云淡风轻地问:“噢,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想要它吗?”
“那倒不是,璎珞上的珠玉金灿灿的,像金子,我很喜欢。”
......
一阵梅花飘落,高璟奚揪住连烈锦的衣服领口,将她抵在树干上,紧咬着朱唇,直到唇边出现一抹月牙儿般的白圈。她才再次凶巴巴地低吼:“那你可要保护好它,我要你日日夜夜,把它给戴在身上!”
这一幕,落在不同人眼里,自然有了不同的解法。连烈锦背靠着冰冷的树干,心中却一团火热,她发现公主殿下,似乎变了许多。
初见时,她总是一张冷脸,如同莲叶葳蕤,高贵如玉,一言一行之中隐隐透着几分摄人心魂、高不可攀的美丽。
这样的变化,是因为高璟奚,知道了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吗?难道说,七公主是为了报恩?
连烈锦轻轻一笑,日子还长,她有的是时间看看古代公主是怎么报恩的。
“好,听殿下的,我会日夜珍藏。”
“哎哟,别说悄悄话了,观邪师姐,公主殿下,你们快回来,”赵师妹端着饭碗,单腿倚靠在门框上,叫喊着,“大师姐,要送你新婚礼物呢。”
闻言,高璟奚一下放开连烈锦的衣领,侧过身子站在一边。连烈锦只好又风风火火地拉住高璟奚往偏房里走。
等这两人回到屋子里,卫莞儿将手里的天青色水纹襕衫展开,笑着招呼连烈锦,“观邪,过来。师姐给你缝的衣服,你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嗯?师姐,你怎么又给我做衣服了,之前做的还穿不完呢,”连烈锦听话地走过去,把两臂伸直,自然地让卫莞儿给她穿上衣服,再转了个圈,端得一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模样。
“你从小身上穿哪一样东西,不是我给你做的。之前的衣服都小了许多,当然年年都要做新的了。”卫莞儿嫣然一笑,帮连烈锦拉抻衣服,回眸对高璟奚道:“可惜我不知道公主妹妹的尺寸,便只做了观邪的。待明年,我再给观邪做衣服时,也给公主妹妹做上几件。”
连烈锦一边脱下衣服折好,一边朝卫莞儿摇头,“师姐,你给我做衣服就行了。公主殿下的衣服都宫里的针线上人缝制的,好像穿什么都有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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