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母皇,儿臣的确跨入了星相师的大门,只是现下根基不稳。”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上去的确很开心,“我兰庚必兴啊,一位皇女在如此年少之时,便成为星相师,兰庚有望了。”
皇帝此时倒是真心高兴,她们皇家虽然蒙受上天喜爱,受命于天,但这几十年来,仅出了寥寥两位星相师。虽手握几十万重兵,但没有顶级高手坐镇,朝廷在某一方面的确势微。
只是,这个女儿表面乖巧,实则不受控制。她实在不知是否该信任高璟奚。
如果高璟奚有一天突然不耐烦做一个公主了,会不会......
这个念头一直盘旋在皇帝心中,她甚至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奚儿,当时知命观到底发生了何事?朕派出的高手回来复命,都只查出知命观大火,现场留有桂齐人的痕迹。”
“回母皇,”高璟奚掩下眼中意料之内的神色,果不其然陛下的动作很快呢,怎么可能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知命观的师叔叛变,投奔了桂齐国,妄想窃取我兰庚星运。”
“此次桂齐入我兰庚境内的,就只有三皇子齐炽和十一皇子齐焕。前几日,齐焕刚刚通过兰庚边境回了桂齐。”皇帝戴着碧玉扳指的右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响声。
“不错,齐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身边带着几大高手,儿臣身边的侍卫尽数战死,逼得儿臣星图现世。”高璟奚此刻俨然一副柔弱姿态,还微微咳嗽了两声。
连烈锦在一旁如坐针毡,那莲妃不断地劝她喝酒,盛情难却。万般无奈,她只能以宽袖且作遮掩,将酒洒在黑色长袍上。
听见高璟奚的咳嗽声,她下意识低头看去,七公主却正好朝她抛来一个隐晦的笑眼。
连烈锦本来还担心高璟奚身体有恙,没想到这女人还有空跟自己抛媚眼。
她只想默默地说一句,七公主的戏真差。
“东方苍龙可逼退了敌人?奚儿已是星相师,就算那几大高手合力,也不可能伤你分毫。”皇帝紧紧皱眉分析道,毕竟星相师之能,乃是世人仰望的存在,就算只是初阶星相师。
难道说......桂齐隐藏的实力远不止明面上那些。皇帝陷入了沉思,她二十几年前,在各国打下的暗桩,看来需要再一次大清洗了。
“母皇,这一次儿臣不过是侥幸活命罢了,真正救下儿臣,正是驸马。”高璟奚声音轻灵,恰到好处地看了一眼连烈锦。
“还真是这样吗?”皇帝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她的脸色一下变得有些捉摸不透,“可朕知道锦儿身上并无星辰之力,又是如何救下奚儿的呢?”
“回母皇,”连烈锦如蒙大赦,终于不用跟这莲妃在那假模假样地推杯换盏。她忙跟着跪在高璟奚身边,“儿臣师承星药门,精通医学药理,不过略施小计,便毒倒歹人,救下了七公主。”
没想到,连烈锦的回答如此简单且明了,皇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略施小计?竟如此简单吗。”
“不错,就像这样,陛下且看,”连烈锦趁机将高璟奚从地上拉起来,再从袖口中撒出一包赤红色的药粉。只见,小亭之外的杂草瞬间燃烧了起来。
“这药粉竟有这般威力,锦儿果然深藏不露,”皇帝惊诧不已,止不住开口赞道。
“母皇过奖了,”连烈锦抱拳拱手,话里话外都十分谦虚,浅笑道:
“只因儿臣天生体质特殊,体弱多病,家父送儿臣上山学艺,本是为了救我一命。谁知,儿臣的师傅在医道上颇有成就,儿臣实在有负他的期望,炼药方面不及他老人家万分之一。”
“岂止是有些长才,锦儿过分谦虚了,”老皇帝的眼睛里放出了异样的光芒,“能够除掉对星相师有威胁的高手,锦儿必然是炼药高手,可想十几年学艺,必然下了苦功夫。”
“回母皇,儿臣天性懒散,在师门之时,一向只是随便炼炼,谁知他们这些高手如此不堪一击。”
这话一出,在场的三人均是被连烈锦那先抑后扬的说法,给惊住了。
随便炼药,就能随随便便绞杀媲美星相师的高手?
而且还不是一位,是好几个高手同时被她下药。
当事人高璟奚此时也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完全被连烈锦的“虚怀若谷”给搞得忍俊不禁,不得不埋着头,以免被皇帝和莲妃看出点什么来。
皇帝则是心头转过万般思绪,连烈锦是那个女人的孩子,神奇之处定然不止这一星半点。
恰逢自己现在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长生台又遭毁坏。她本想依靠星辰之力的输送,来为自己治疗。
但蓬丘大陆,各人星图不同,即便是同系的星图,每个人的星力也会有些许差异。这些微小的差异在使用时,并无太大区别。
但若是用于输送治疗,却会产生如惊涛骇浪的排斥。一旦排斥无法逆转,后果不堪设想。
寻常庸医、宫中御医、民间的神医,形形色色,皇帝也瞧过不止一个了。
不如,让连烈锦为自己瞧病。皇帝瞟了一眼又开始布菜的莲妃。
莲妃倒是忽地不再劝连烈锦喝酒,再次盛了满满一碗饭菜,亲自递给高璟奚。
“七公主且尝尝这蟹肉,这可是我亲手用秋日里攒下的秋菊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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