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他封死三十年未再寸进的武道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突破了,武锋感受着肺腑中透彻的灵气,知道自己再庇佑家族十年不再是问题。
风声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武锋下意识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的定身已经解了,然而眼前院落唯余一地落梅,那位“仙人”,早已不知所踪。
“毕竟借了他的场地这么多天,还送了我一把好剑。”黎乔回去路上略带惋惜,“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练剑地。”
“主人想去的话,还可以去呀?”系统茫然道,“那老头应该不敢阻拦你吧?”
“敢确实是不敢,”黎乔道,“不过我还不清楚他的品性,贸然接近容易惹麻烦,日后观察再说。”
武馆那头。
“所有监控都没拍到那个人晚上进出的影像?”武锋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禁大失所望:仙长助他突破,令他延寿,哪是一柄家传宝剑就能报答得了的?
他好歹在华国武术界举足轻重,仙长若碰上什么麻烦,能让他效些犬马之力也好啊!仙长就这么飘然而去,不留姓名,真的是……太不慕名利了!
“舅舅,”有中年男子打电话来,询问道,“恬恬把一张邀请函贴在书桌上,说等寒假了就要去看演唱会,您已经答应了,真有这事吗?”
“哦,”武锋想起那个叫“偶直”的奇葩节目,没往心里去,“我是答应了——那都是小事。对了,你明天召集武家所有人来老宅,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做!”
*
黎乔凌晨带着剑回到宿舍,阮筝正在f班大通铺门外等着他。
他蹲在门边,看样子一宿没睡,眼下熬得两个乌青的大黑眼圈,嘴唇干燥破皮,见到黎乔匆忙站起来,还踉跄了好几步。
“你找到合适的剑了吗?”阮筝迫不及待地扑上来道,“我联系了我老师,他说他可以找人送来新的,只要有staff帮忙……”
“找到了,你不用再找人了。”黎乔随手弹了一下身后裹在粗布里的长剑,顺便拽住阮筝往无人处拖了几步,“你怎么回事,不睡觉往这儿跑?”
“我睡不着。”阮筝脸色青白,摇摇欲坠,“我昨晚看见叶榆歌在五楼小练习室练剑了,他的动作、程序,甚至最重要的一个细节设计,都跟我的一模一样!我看见以后我就没法睡了,我……”
原来阮筝虽然唱跳都不出挑,但他有一项家传绝技就是舞剑,上一轮他排名五十,但他还藏了一个设计好的杀手锏舞台,押宝在二公,只要能让他表演出来,他有自信能惊艳全场、排名突飞猛进也不是问题。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叶榆歌主动和他选了同一首歌,又在竞选c位时理所当然地打败了他,最让他不寒而栗的是,叶榆歌居然又提出要c位part表演舞剑,展示给他们的片段,竟然和阮筝设计的杀手锏一模一样!
阮筝家学传统,杀手锏设计出来也只是在家里反复锤炼,从未录像更从未展示给外人,叶榆歌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舞剑,叶榆歌一开始还很生疏、磕磕绊绊,到后面越来越纯熟、越来越流畅完整,阮筝也就越来越睡不着觉:他可以接受人气不如人,导致c位被别人拿走,他展示自己的机会大大缩减;但他接受不了别人夺走属于他的心血,一边享受这些带来的荣光赞誉,一边堵死他仅有的机会!
他失魂落魄了几天以后,在食堂无意中瞥见别人正在看“魔女的宝物”那一期直播,黎乔飒然挥刀的动作让他久久移不开眼睛。
以他的经验,黎乔挥刀虽然娴熟,但从无数小细节看得出来,他以前绝对是使剑的!
阮筝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了找上黎乔:就算他自己的机会被堵死,但他也不甘心让抢走他心血的人顺当好过,我不能成为你的对手,我就给你创造对手——亲,舞剑吗,亮点多多,包教包会哦!
黎乔当然不用他教,不过他从阮筝的叙述里也听出了诡异之处:叶榆歌为什么能未卜先知?又为什么能知道阮筝从未暴露的杀手锏?
他本来已经认为叶榆歌多半就是正牌受,这件事一出,叶榆歌的身份顿时又打了一个问号。正好黎乔也准备给二轮公演找一个亮点,于是答应下来阮筝的请求。
“有了剑你一定要抓紧练习,叶榆歌跟我的舞台太像太像了,”阮筝喃喃道,“不拼命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黎乔背上的剑不满地震颤着,发出细微的嗡鸣声,黎乔笑着回手安抚地摸了摸它:“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拼命……”黎乔咂摸着这个词,折身进了大通铺的门。熹微的日光洒在他背后的剑鞘上,黎乔得承认,他确实挺苦恼的。
——要是到时候沉浸太过,忘了自己是在表演,万一使出三分力,整个体育馆都塌了可怎么办?
*
武氏武馆黎乔暂时不打算再去,不过那么让他满意的“练习室”就再难找了,就比如今晚,黎乔刚找到一家芭蕾舞室,还没练多久就听老板扯着个小男孩上楼,俩人在楼道里就开始哼哼哈兮用起了单截棍。
他们虽然没开门,但你侬我侬时的“男人,你在玩火”、“别动,再动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求我,我就给你”等辣耳言论还是持续不断地灌进黎乔耳朵。黎乔忍无可忍,一剑劈开舞室大门,骂他们:“要打去床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