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目前这种程度,靠化妆就能达到一个既不失原有特色、又能颜值升级的程度了。”元宁接口道,“我可以帮忙。”
黎乔很感兴趣地转向元宁:“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我……”元宁脸上的笑容转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嘴唇翕动两下,才沙哑艰涩地说,“其实是我那阵子待在家里,觉得偶像生涯已经毁了,又不甘心放弃梦想,甚至想过整容改名,把自己改造得谁也认不出来,好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所以研究了特别多相关的……”
他喉咙里像堵了什么酸涩的硬块,半晌对黎乔低声道:“真的很谢谢你,没有你,我现在大概应该还在地狱里挣扎,更不可能到这里……”
他微微一哽,笑道,“我一直都没好意思跟你道谢,我,我这个人总是忸忸怩怩的,不大气,我妈也总骂我不像个男人……不过,”他抬头看向黎乔,认真道,“只要你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竭尽全力,绝不推辞。”
“男人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东西吗?”黎乔嗤笑一声,因为从小就被亲生父亲丢出家门,他一向觉得男人里的垃圾败类也不在少数,“只有阳刚大气、什么话都往外秃噜的才算男人,害羞腼腆、胆子小点儿的就都扔给女人?男人不男人,可不是他们说了算。”
“还有你的脸,已经很好看了,”黎乔单手撑在地板上,凑近一点,仔细打量元宁的五官,“真去整容了,是那些不懂明辨是非的观众的损失。”
英气秀丽的少年脸猝不及防地在面前放大,元宁呼吸一顿,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耳根已经红了。
——微妙地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
同一时间。
叶榆歌呼吸一顿,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下巴却被冰冷的手指钳制着,心底一片颤栗。
对面的人收回手,也收回那道能让人蹿起满身寒意的阴冷视线,他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指尖,转动轮椅丢到一边,说:“还行,勉强有点意思。”
叶榆歌这才放开呼吸,像濒死的鱼一般用力喘了几口气,知道这一关自己算是过了。
上辈子他只是个勉强挤进出道位的吊车尾,对于明明各项普普通通、名次却排在他前面的温一涵充满了探究欲。
经过他留心观察,他隐隐约约知道温一涵会弄什么“蛊”,但到直播出道夜,温一涵利用他的“蛊”弄出了漫天蝴蝶纷飞的奇景,他才真正见识到它的威力。
只不过祸福永远相伴,在温一涵借用蛊幻化出的满天蝴蝶舞台出圈人气高涨之后,他也吸引到了某个大佬的注意。
这个大佬用他们私下流传的说法就是,位高权重,但又非常之心理变态,爱玩小明星就算了,还喜欢一些玄学相关的玩法,据说是为了治好自己残疾的双腿,现代医学已经束手无策,绝望之下转而求助玄学。
传言说正经的玄学办法他都用过了,越玩越偏激阴邪,比如带着小情儿去凶宅、玩窒息、在布置诡异的房间大阵中央干那事之类的,还只要男人,据说是为了“采阳补阴”。
展现出特殊能力的温一涵,在他眼里就像一块诱人至极的肥肉,那时候他们出道团综,大佬就豪车鲜花大张旗鼓地追求温一涵。
流言毕竟只是流言,摆在面前的权势地位才是实打实的。温一涵没多久就沦陷了,搬去住了大佬的别墅。
一开始温一涵拿到了大把的资源,各种选秀明星梦寐以求的综艺、影视剧,队友里有对他羡慕不已的。然而好景不长,他们男团再到一起出活动时,总能发现温一涵身上满是伤痕淤青,没有严重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却每每让造型师和化妆师费尽了脑筋。
再到后来,叶榆歌某天早上起来收到了温一涵的讣告——他去找知情者打听过,似乎是大佬发现温一涵的一切来自于另一个人,逼着温一涵带他去找幕后之人,结果那人虽然实力不俗,对上大佬多年搜集来的能人异士,也左支右绌,最后索性玉石俱焚,两边人一起同归于尽了。
这个人虽然可怕,但至少从没玩死过人……
叶榆歌深吸着气,一边压下涌上的回忆,一边在心底不断说服安慰自己。
“你的命格确实有点意思,不过——”大佬转动轮椅,从床边柜上的雪茄盒里抽出一支,缓缓点上,在烟雾缭绕里漫不经心说,“你不已经是那个比赛的第一了?属菟丝花的,非要找个人傍着?”
他这话问得相当之刻薄,叶榆歌瞳孔微颤,半晌低声答道:“我、我小时候父母关系很不好,爸爸家暴,妈妈离家出走的那天,把我们反锁在家里面,然后爸爸酒醒了起来找不到妈妈,就往死里打我……从那以后我就有了种习惯,凡事一定要给自己留退路,绝不能再走到无处可逃的那一天……”
他精心编织了一个煽情故事,说得自己泪眼朦胧,结果一抬头,发现陆闻坐在那儿径自抽着雪茄,无动于衷:“是吗?过来给我脱鞋。”
叶榆歌压下眼底的戾气,过去半跪下,给陆闻摘掉拖鞋,他抿了抿唇,又道:“……还有一个原因。”
“我们比赛里,还有一个叫黎乔的,他会很多道家的手段,花样百出,我如果再不想想办法,排名迟早会被他超过去的。”
“唔,”陆闻这回才真正开始感兴趣,说道,“小伍的确是跟我说过有这么个人,还以为只是你们炒作出来的噱头——黎乔,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