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白配关元、三阴交……”
弹幕看他吞吞吐吐、磕磕绊绊,忍不住起了怀疑:
【不会吧,难道叶榆歌真的不会医??】
【怎么可能,没有金刚钻他揽什么瓷器活,何况这可不是普通的活,人命关天,一个失手那可是要背上一条人命的!!】
【是啊,本来可以等救护车来,他非要自己上,万一失败了那就是过失杀人,他平白无故干嘛把自己往牢里送?!本来有可能c位出道的,又不是活拧了!】
……
弹幕能想到的,叶榆歌一样想得到,他缕清思路之后,霍然抬起头来:“我、我才不需要背你们那些穴位,我根本和你们这些庸才不一样,我靠直觉就足够了!!”
“呵,你不是说你是裴霄吗?”叶榆歌冷笑一声,拄着跪得发麻的膝盖站了起来,主动往旁边让了两步,“我虽然没有显山露水,但我的医术绝对不亚于你!”
“你现在就上来,让专业医疗队过来也行,既然你们非要坚持,就让我最后一个治疗,只不过如果你们谁都治不好、耽误了时间,害死了黎先生,到时候可不要追悔莫及!!”叶榆歌感觉自己现在正处于极端的兴奋之中,脸颊又热又烫,他终于等到了扬眉吐气的这一刻——
“我敢说除我之外没人能治得好他,你们迟早要为自己的狂妄自大、缺乏自知之明付出代价!!”
他说完这话,呼哧呼哧地连喘了好几口气,忍不住扬起胜利的微笑,准备回望黎乔惊疑忐忑的脸——
结果却只见到黎乔静静地偏头看着他,甚至拊掌“啪”“啪”地替他鼓了两下掌。
“你可真厉害啊。”黎乔笑微微地说。
弹幕都一片茫然,不知道黎乔怎么突然夸起叶榆歌来了,他这是打算认输了吗?却见黎乔忽然转头,水茶色的清透瞳孔盯紧了镜头,说: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
“多奇怪啊,”黎乔说,“在知道我是裴霄的情形下,连让我碰都没碰,就敢信誓旦旦,除了他,全世界没人治得好黎荣轩。”
“到底是我们狂妄自大、缺少自知之明,还是叶榆歌对黎荣轩的伤情——”黎乔抬起眼睫,“清楚得太过头了?”
在弹幕的一片“???”“!!!”里,黎乔也接过管涞派人送上来的医药箱,戴上无菌手套,松开手套时打在手腕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在刑侦片里,这个叫做‘报案人就是凶手’,对吧?”
“你、你凭什么说我是凶手?!”叶榆歌知道自己不能松口,但他清晰感觉得到自己后背在颤抖,牙齿咯咯作响,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空口无凭、血口喷人,你……”
“你不是要让我先来吗?”黎乔竟然真的提着医药箱走过来,经过他身边时笑笑地瞥了他一眼,眼中似有冰水滑过,“那就我先来,只不过要一滴你的指尖血做引子,好吗?”
叶榆歌感觉自己的脊柱像霎时间被人抽走了一样,满脑子都是“他知道!他全都看穿了!!”
他脚下一软,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嘉宾区的一张椅子,吓得那人立刻弹出三米远。
叶榆歌恍恍惚惚坐倒在椅子上,迟钝了两三秒才认出来,因为他仇恨自己的父母,不愿意与他们分享自己的荣光,所谓亲友席上的“家人”是他花五十块钱雇的群演。
这群演一想到这么心狠手辣、搞各种邪术的人是他雇主,反应比普通人还强烈,叶榆歌摔过来他一蹦三尺高,搞得弹幕里纷纷在问“叶榆歌家人怎么好害怕他的样子,连靠近都不敢,这还不如黎乔呢??”
叶榆歌慢了半拍才想到这一层,下意识冷冷瞪了群演一眼,只不过还没等群演接收他的视线,他忽然感觉手忽然被什么抓住,有人在他头顶说:“放松。”
竟然是黎乔去而复返,捧起他的手掌,捏住无名指,采血针轻捷利落地扎了进去!
“你、你放手!!”叶榆歌惊恐地挣扎起来,却丝毫无济于事,黎乔的手又稳又冷,就像深渊下千年不化的寒冰,散发着极其恐怖的威压。
转眼之间,黎乔已经取血完毕,他再懒得看叶榆歌一眼,转身回到黎荣轩身边,将血滴在伤口上,随即动作利索地施针、上药、缝合伤口,不消多时,黎荣轩居然就睁开了眼睛。
虽然因为失血过多,黎荣轩很快又虚弱地闭上了眼,但镜头拍得清清楚楚,屏幕前无数观众都亲眼证实到了全程:
【卧槽,黎荣轩真的醒了!!】
【叶榆歌不是打包票,除了他自己谁也治不好吗?黎乔把血止住了,人也清醒了,这还不算能治吗?】
【可能就像黎乔说的那样,就是叶榆歌对黎荣轩下的毒手,那当然只有叶自己能解开,黎乔取了他一滴指尖血就能治了,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什么手段要取血才行?这也太阴毒了,叶榆歌用的才是邪术吧?!!】
【啊啊啊啊啊,裴霄粉表示黎乔刚才的手术手法真的好像裴霄啊!!我有点忍不住要相信,他可能真的是裴霄了,我的神找到了5555】
……
“不是说,除你之外没人能治得好他吗?”黎乔让赶来的急救人员将黎荣轩抬上担架,进行后续伤情处理,他则摘了手套,合上医疗箱,回头望着叶榆歌挑了挑眉,“没让你那‘绝对不亚于裴霄’的医术派上用场,真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