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絮喝了一口酒,听着张成岭一口一个师父,心里也不平静。他忽然站起,一脸正色的问张成岭:“成岭,你是真心诚意要拜我为师吗?”
张成岭也跟着站起,一本正经回答:“是的,师父。”
“你我萍水相逢,蒙君如此信任,唯有赤诚相报。”周絮的脸色很郑重,“不过你先听我说完我到底是谁,再做决定不迟。”
张成岭有些茫然,师父就是师父,怎么还到底是谁?
周絮不管张成岭怎么想,继续说:“我真名叫做周子舒,是四季山庄本代庄主,也是山庄最后一任。”说到这里,周絮的声音有些低沉。
四季山庄?这是什么门派?张成岭茫然。
“上一代庄主秦怀章,是我的授业恩师。本门曾以‘四季花常在,九州是尽知’享誉江湖。可如今江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四季山庄这个名字了。”
张成岭听着师父低沉的诉说,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师傅虽然说的很平淡,但他能感觉到师父现在很难过。
周絮顿了一下,继续说:“全因我一念之差,无能之过。我十六岁时家师突然病逝,我无力保全四季山庄威名不坠,便带着本门的精锐投奔了周家世代效忠的晋州节度使,以此为根据,创立了天窗。”
周絮忽然自嘲一笑,笑中有泪:“没想到,让跟随我的山庄旧部,沦为权力的鹰犬。山庄旧部八十一人,逐个凋零,最后只剩下我一个。”
温客行心疼地看着周絮,道:“周首领说的便是天窗之首。”
“是。”周絮点头,“这是为何毒蝎认得我,我也知道他们的据点。”
张成岭疑惑:“师父,毒蝎,毒蝎到底是什么?”刚才师父说抓他的人是毒蝎的四大刺客,那毒蝎到底是什么?
“毒蝎是一个暗杀组织,在江南一带盘根错节,神秘莫测。”周絮转过头,回答张成岭的疑问,“掳走你的四大刺客,便是毒蝎的王牌之一,但他们的势力远不止于此。往年天窗想将势力扩散至江南,与毒蝎起过几次冲突。”
“毒蝎的势力在江南不亚于天窗于西北。”周絮淡淡叙说。
张成岭忽然问:“那,师父的天窗,也是暗杀组织吗?”
周絮轻道:“不是我的天窗了,我现在只是一介布衣。”他仰头轻叹,“周某半生飘零,做过违心之事,杀过违心之人,本想着浪际天涯,随死即埋,没想到老天对我周某的命运另有安排。”
周絮转过头来,再次问:“成岭,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还要拜我为师吗?”
“要!要!”张成岭连忙点头,“师父,我心里早就认定你就是我的师父!”他说得极为大声,极为诚恳。
周絮微微抬头,默然感慨。
温客行见张成岭傻站着不动,连忙说:“傻小子,既然认定了师父,还不赶紧将生米煮成熟饭?”
“啊?哦。”张成岭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口称:“拜见师父。”
周絮微顿,伸出手将张成岭扶起来,露出笑容:“好。四季山庄得佳徒如你,传承不绝。”他忍不住看向温客行,眼睛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