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点点头道:“看来昨晚那舞女还有点本事,不如把她赎出来,兴许能为我所用。”
玉露捋着稀疏的胡须道:“殿下,贫道觉得不然,那舞女不过凑巧罢了,一脸蠢相,没什么真才实学,昨夜连咒语都念错了。”
二皇子看了一眼玉露道:“哦?我还以为道兄欣赏她,昨夜才带她去你的别院的。”
玉露心中一惊,二皇子居然在李老道的别院也藏了眼线,看来他也没那么信任李老道,面上不显,平静的道:“昨夜贫道就是为了试探她的能耐,才带她去别院的,没想到就是一个空有皮囊的舞女,不过误打误撞才治好了贫道的中邪。”
二皇子想想道:“既然这舞女并无本事,昨夜被误会是刺客还能自己洗脱嫌疑,看来是有一定的机智和胆识的,既然她和景七关系匪浅,不如收买她做个探子,探听一下情报也是不错的。”
玉露淡淡的道:“殿下忘了太子那边还安插了个苏青鸾吗?却并没什么收效,那女人似乎被太子给雪藏起来了,出来一趟都难,况且太子似乎也只是抱着些许消遣的心思,和苏青鸾在一起,不过风花雪月喝酒听曲,真有要紧事,也不会当着她一个歌女的面说,可见收买妓.女做探子无甚作用。”
二皇子看着玉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就此作罢了,玉露心里叹口气,也不知道还要为卿月周旋到什么时候,穿着这具仇人的皮囊真让鬼恶心……
在开满梅花的院子内,周子舒喝着茶正听着手下的汇报,“庄主,卿月的身世已经查清,她原名叫做‘张翠翠’京城人士,生父早亡,生母改嫁,六岁时被继父作价二十两卖入翡翠楼,而后与家人再无联系,十三岁作为清倌挂牌接客,花名卿月,其继父因卿月成名后,在市井厮混时结识大皇子府管家卓思来,卓思来给其继父一笔钱,欲让卿月做探子,其继父找卿月三次,卿月皆不见,后其母亲劝说卿月被拒,卿月一家人从未和李道士及二皇子府上其他人有过牵扯。”
周子舒放下茶杯,这些情况当初卓思来把主意打到卿月身上的时候他就已经查过一遍了,只是卿月把李道士打伤,还毫发无损的回到了翡翠楼,这其中必有隐秘,如今二皇子党在朝中是太子的一大劲敌,他不得不查,还有九霄那个傻小子……
周子舒问:“那她和九霄是怎么扯到一起去的?”
手下回道:“属下打听到,昨日下午,卿月继父因收了卓思来的钱却未能办事,卓思来派人将其一顿暴打,卿月继父不忿,去翡翠楼找卿月麻烦,梁公子刚好在场,出手相助。”
周子舒头有些疼,“昨天下午他俩刚认识?”手下称是。
周子舒虽然知道梁九霄进京不久,两人认识时间一定不长,没想到昨天下午刚认识,两人晚上就只穿着里衣搂搂抱抱的了,现在的小年轻都是怎么回事……
卿月这场病来势汹汹,众人都在床边忙活,又捂汗又冰敷的,使劲浑身解数,好不容易才把烧退下来,莺儿又端来一大碗浓稠的黑药汤,离得很远就闻到了酸苦的味道,上面还散发着氤氲的热气,卿月两眼发直的看着这一大碗药,黑黝黝的药汤像深渊一样,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深渊吸走了。
莺儿舀了一汤匙喂到卿月嘴边,卿月坚强的闭紧了嘴巴,傻子才张嘴,这么小的汤匙得喝多少勺啊,吟风在一旁劝慰道:“姐姐,良药苦口,蜜饯都给你准备好了。”
聆花挽起袖子道:“还是我来吧,从小到大都这样,喝个药怎么这么费劲,酿雪吟风过来,还是老办法。”
聆花接过碗,用汤匙搅了搅药汤,又把药用嘴轻轻的吹凉了些许,酿雪抓住了卿月的双手,吟风捏住了卿月的鼻子,聆花往卿月嘴里慢慢灌药,嘴里说着:“慢点啊,别呛着,到时候吐了还得重新煎药。”
卿月实在是喝不了这个苦药汤,从小生病吃药都费劲,都是聆花她们强灌的,幸好张翠翠身体底子还行,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也不多,要不然这成天灌药,卿月可吃不消。
好不容易把这一碗药喝下去了,卿月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吐出来,吟风连忙往卿月嘴里塞了好几个蜜饯,把嘴撑得鼓鼓的,卿月感觉折腾完这一下,头又开始烧起来了……
卿月这次病得着实严重,躺了好几天,一点要好的迹象都没有,浑身酸痛乏力的,倒是因为喝药和聆花她们斗智斗勇,为了避免她们灌药,卿月只好乖乖喝药,待她们放松警惕之时,便偷偷把药倒掉,这个药真的是难喝到惨绝人寰,卿月宁可病着也不喝,房间里的花都快被她用药给浇死了。
二皇子感觉最近很不顺心,自从景七那个祸害从两广回来以后,他就一直不顺心。尤其是偶尔下朝碰见的时候,景七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恭恭敬敬地打招呼请安的样子堵得他心里难受。事后回想,朝中许多发生的事都有这位年轻王爷的手笔。
如今大皇子不知怎的,似乎和太子连成一片,压得二皇子有些喘不过气来,总觉得四面楚歌,自己的地盘势力被一点点蚕食鲸吞。然而谋士们说,朝中那些人纵然看着声势浩大,也不过是蜀吴之盟,不算什么,但其间有一个人却不得不除,就是景七。
大皇子都能让他拿捏在手里,一时无可奈何,这么多年没被人看出半分破绽,隐藏之深可见矣。提到景七,二皇子就想到上次见到的那个和景七的风月传闻传的沸沸扬扬的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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