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绕过房后,远远的看见一个矮胖身影在前面走着,看见希望的卿月高兴的喊:“大哥留步!”
前面的人停住回头,卿月连忙跑过去,跑近一看,这不是食尸鬼吗?食尸鬼直勾勾的看着卿月,长长的舌头舔过嘴唇,垂涎欲滴的样子,看着食尸鬼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似乎在琢磨怎么吃的样子,卿月暗道:完了,温客行你应该吃不上早饭了,给你送饭的人要变成早饭了……
卿月在食尸鬼露骨的眼神中镇静下来,行礼笑着问道:“请问食堂怎么走?我要给谷主送早饭。”
食尸鬼听见卿月说到温客行,整个人一颤,看来最近温客行给他们带来的恐怖印象很深刻啊,食尸鬼遗憾的长叹一口气,操着一口大碴子味的口音说道:“跟我来吧。”
食尸鬼带她东绕西绕的,卿月终于看见食堂的炊烟,和来来往往进出的男鬼女鬼们,卿月对食尸鬼道谢后,飞快的跑了进去,忽视了一堆排队取餐的人,直接冲到了最前面,对里面打餐的老婆婆说:“麻烦给我一个食盒,我给谷主送早餐。”有看卿月插队脾气暴躁的恶鬼,本想出来给她一个教训,听她提到温客行,收回了走出来的脚步,连忙退回了队伍,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卿月接过食盒,迅速的装了几样早餐,拿了餐具,拎着食盒又像风一样的冲出食堂。卿月气喘吁吁的回到阎罗殿门口,平复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跑乱的衣襟和厚刘海。用力推门走了进去,温客行正在右边的小隔间里练字,丸子头还很挺拔,不错,看着心情也还可以,卿月走过去行礼,“谷主,奴婢来送早膳。”
温客行没看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卿月见温客行放下笔,没有走出来的意思,卿月便走进去,把食盒放在桌子上,默默的收拾桌子上凌乱的纸张。卿月暗暗叹气,自己刚来几个时辰都学会察言观色了。
卿月打开食盒,幸好自己跑的时候有注意,豆腐脑没有跑撒,卿月把油条包子都摆在桌子上,想着这个分量应该够了吧,温客行现在十八九岁,正是能吃的时候,卿月特意按照自己饭量的三倍拿的。
卿月双手把筷子和勺子放在筷托上摆好,敛衽立于一旁,等温客行用餐,温客行看着豆腐脑淡淡的问道:“这是什么?”
卿月疑惑“回谷主,这是豆腐脑啊。”温客行不可能不认识豆腐脑吧……
卿月见温客行看着豆腐脑不动筷,便大着胆子说道:“谷主,您可是不吃葱花香菜?奴婢给您挑出去?”
温客行没理卿月,拿起勺子尝了一口说道:“怎么是咸的?”
这震惊卿月全家,豆腐脑不就是咸的吗?卿月上辈子这辈子都是北方人,从来都是吃咸豆腐脑,没吃过甜豆腐脑,就是月饼都吃五仁的咸月饼,倒是周子舒梁九霄他们,中秋的时候吃的都是莲蓉蛋黄的甜月饼。这是甜党咸党之争了吗?
卿月记得五湖盟都是在江南,那么与五湖盟私交甚笃的神医谷温家他们,应该也是南方人吧?难道温客行是吃甜豆腐脑的?鬼谷五湖四海的人都有,饭做得也是口味俱全,卿月拿早饭习惯性的按照自己的口味拿的,糟了,大意了。
卿月刚要开口说拿甜豆腐脑过来,只见温客行就接着吃了,就像刚才的问题只是随口一问,无声的吃完早餐,卿月收拾完温客行吃得一干二净的碗碟,暗想果然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大早上的就这么能吃。
卿月还了食盒,又困又累也没胃口吃早饭,回到薄情司拒绝了女鬼们玩牌九的邀请,也懒得换衣服,倒头就睡,好累啊,我想回京城,不知道回去的日子和鬼谷的日子哪个更难过……
卿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又被人拍醒,卿月揉着眼睛看见又是香莲无奈的脸,“为什么我每次找你,你都是在睡觉啊?”
卿月打个哈欠说道:“我也奇怪,为什么姐姐总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找我。”
香莲叹气道:“早上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把伺候谷主一天要干的事告诉你。”
卿月客气的说道:“洗耳恭听。”
待香莲说完,卿月人都傻了,穿衣梳头,送水送饭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收拾阎罗殿,整理温客行的卧室,还要收集每天换下的衣服床单送洗?在棺材里的时候咒是怎么念的来着?手印是哪几个来着?老娘不伺候了!
而且阿湘只是生病了吧,她现在也就十岁那样吧,生病之前这些事都是她干的?卿月不信,你们这是总算找了个苦力,把活都推给自己了吧。卿月正要抗争的时候,与她同屋的兰心进来说柳千巧找她,卿月便中止和香莲的谈话。
卿月找到柳千巧的时候,她拿着一个造型奇怪的容器,里面黑红的汤药散发着氤氲的热气,这个古怪的汤药散发着诡异气息,卿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卿月正要行礼,柳千巧拉着她笑道:“不用多礼,大家都是姐妹,以后只要见到谷主和主人的时候行礼即可,其他的恶鬼也不必在意。”
卿月笑着点点头,柳千巧把手中的孟婆汤送到卿月的眼前,奇异的味道充满了卿月的鼻腔直斥大脑,这也太上头了吧,柳千巧说道:“这是孟婆汤,每个入鬼谷的人都必须要喝的汤药,它能让你忘却你最执迷的事。”
卿月看着这诡异的汤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千巧姐,我能不喝吗?我没什么执迷的事要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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