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又来一起打雪仗
叶白衣把四季山庄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就差吃人了之后,才肯酒足饭饱的放下筷子,叶白衣起身整理了一下被熏得漆黑的袖子,目光扫过卿月他们,扔下一句冷冷的“好自为之”,便纵身飞走了,叶白衣走得干净利落,留下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休整一夜后,早上卿月给梁九霄换过药又跑过去看周子舒他们的情况,过去的时候张成岭正在放狠话要烧了打伤周子舒他们强盗的老巢,卿月感慨真不愧是鬼谷头子和天窗之主养出来的孩子。
周子舒打发了张成岭去磨药,温客行正在屏风后面泡澡,卿月走进去调侃道:“哎呀,可真没把我当外人,就这样门四敞大开的泡澡啊。”
周子舒用他完好的那只手敲一下卿月的脑袋,笑道:“连你嫂子都敢调戏。”
温客行心事重重,都没有反驳周子舒,卿月接过周子舒递给她活血化瘀的药膏,听周子舒开解愧疚的温客行,当初“彩云散琉璃碎”的歌谣她也有份传播,对于成岭,卿月也有一分不安愧疚,周子舒温柔开导帮温客行和卿月解开心结,卿月看着体贴入微顾及他们感受的周子舒,有点出了神,感觉难怪温客行这么喜欢他,像光一样的人,谁会不爱呢?
大概是这个冬天太冷了,连四季山庄都被冻住,人和动物都有些懒怠动,周子舒和温客行就像把江湖上的恩怨是非忘了一样,他们五个就这样在四季山庄过了冬至,过了腊八,过了小年。
周子舒整个肩膀都碎了,整天和卿月一起嗑瓜子养尊处优,梁九霄和温客行承担起每日生火做饭的责任,晚上就四个人一起边打麻将边监督张成岭练功。
说话就要过年了,他们几个人又下山置办了一堆年货,周子舒嗑着瓜子指挥卿月他们把四季山庄打扮得张灯结彩,年味儿十足,卿月挂好灯笼跳下凳子,回过头正好看见周子舒嗑瓜子的时候连受伤的左手都用上了,卿月瞳孔地震,他这一段时间仗着自己受伤从不干活,没少支使他们干东干西的,原来早都好了啊……
周子舒看见卿月发现了他的小秘密,对她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狡黠笑容,招手道:“卿月累了吧,来,吃瓜子。”
卿月低头看周子舒给她的一把瓜子默默不语,这就是天窗之主的封口费吗?好寒酸,但还是坐下来心安理得的嗑瓜子偷懒。
温大谷主没想到,自己有生以来竟然还有要亲手操持年夜饭的一天,张成岭以前是小少爷,虽然极力想表达自己的孝心,可奈何笨手笨脚,实在是力不从心,梁九霄做的饭是在江湖闯荡时为了不让自己饿死才摸索着学会的,厨艺只能说是可以入口,周子舒以前就是个大爷,现在依旧大爷着,坐在一边吊着胳膊看热闹,至于卿月,温客行感觉为了厨房的安全,为了避免他们五个人大过年的还要下山买锅无饭可吃,他决定还是让卿月跟周子舒坐一起喝酒看热闹,坐地等吃吧。
温客行把梁九霄和张成岭两个小手下指挥的团团转,到了天都黑下来的时候,温客行才将这一大桌子盛大的年夜饭准备妥当,外面越发冷了,西北风吹得窗棂“扑簌”响个不停,屋里生着几个小火炉,却是热气腾腾的,酒温着,香气渐渐冒了出来,张成岭欢天喜地的跟着将一道一道的菜端上桌,坐下来,师父师叔们挨个给他夹菜,卿月给他盛汤,张成岭感觉被那些佳肴的热气迷了眼似的。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再没有家了,这辈子都注定颠沛流离了,谁知竟然还能过一个这么像样的年,便觉得心里的委屈都散了大半,眼巴巴地看看周子舒和温客行,又看看卿月和梁九霄,心想这会是老天开眼了吧。
说实话,在桌上的每个人,谁又不是以为自己只能孤苦一生呢,命运牵着这些饱经风霜的人们聚在一起,互相照顾温暖,舔舐伤口,愈合伤痛。
温客行也跟着感慨,“这也是我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像样的一个年,没有家呀,过什么年啊,自讨没趣罢了,现在想来我以前还真是个庸人,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争来抢去,你死我活有什么意思,练了绝世武功,千秋万代天下第一,到头来还不是个没着没落的孤魂野鬼,无人灯下对酒,无人谓我心忧。”
温客行带着一脸柔和的笑意看着周子舒,周子舒便觉得心里好像有根弦被人轻轻拨了一下似的,笑道:“现在你已经练成了绝世神功,而且现在有人灯下对酒,有人谓你心忧。”
温周二人开怀碰杯。
卿月和梁九霄对饮了一杯笑道:“往年这个时候,京城最是热闹的,有夜市,有望月河上月娘献唱,金吾不禁,繁华极尽,可那杯中几十年上等的好酒却仿佛也被染上了脂粉气一样,喝在嘴里,那时心里又总想着别的事,便没滋没味起来,没有这样的香。”
周子舒不能再赞同了,笑道:“正是如此!不过我们家傻小子把望月河上最美的红粉状元娶回了四季山庄,也不枉当年京城走一遭。”
梁九霄笑得爽朗灿烂,一副中了大奖的样子,“卿月会答应嫁给我,我也很意外,没想到她会同意,我开心的不得了。”
卿月看着阳光开朗的梁九霄有些发愣,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感觉不要太迷人啊。
温客行见状对梁九霄笑道:“我们九霄人长得精神帅气,出身武功样样不差,配卿月绰绰有余,反而是卿月人傻里傻气不说,精神总是不太正常,到时候指不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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