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疼狠了,她心跳漏掉一拍,急忙松手,规规矩矩坐好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心里一阵忐忑。忐忑之余还有尚未察觉的后悔、关心。
好容易逃得生天,昼景吸了口凉气,小心拨弄发红又可怜的耳朵:“舟舟,有话好好说,你就是气不过打我也行,千万别再拧我耳朵了。好疼……”
她声音微哽,到了这份上竟然都没恼。
怜舟松口气的关口忙从荷包摸出一粒酸梅:“阿景,我也向你赔礼道歉,是我不对。”
重新找回说话的底气,昼景小心觑她,话到嘴边倏地想起她对男女之事的避讳,想起客栈那晚小姑娘恶心地直犯呕的脆弱无助,心尖软了软,泪沾湿睫毛,睫毛轻眨,说出来的话没了半分威力反而透着软绵:“不要梅子,看起来就好酸。”
怜舟大方地将小荷包献上:“都给你,阿景,你能原谅我方才的失礼冒失吗?”
昼景捡了粒蜜桃干喂到嘴里,含浑道:“为什么不呢?”
两人相视一笑,怜舟喜他胸襟大度,经此波折,各自掌握了对方的底线,感情渐深。
从浔阳,途径荆河、晚秀、莲城、东越,大大小小十几座城池,为了安全起见,过了东越改为水路,舟行于水面,慢慢悠悠里多了两分闲适。
阳光正好,风平浪静。沐浴而出的家主一身白袍,长发仅用一支玉簪挽着,脚下踩着木屐,清风怀袖。她走到甲板,来到棋盘前端正坐下:“舟舟久等了。”
“也没等多久。”怜舟笑着看他:“阿景生得比女子还漂亮。”
换了其他男儿,这话是断不可说出口的。她之所以愿意与昼景结为友,正是看中昼景不会因这般真心话翻脸恼怒心存芥蒂,夸一个男子比女子还要秀气精致,并非每个男子都能接受良好。
怜舟笑意明媚,其实阿景是生了颗女儿心罢。若不然听到这话也不会如此开心。
海风潮湿柔和,昼景从酒壶倒出一杯果酒,下棋前眯着眼睛饮了小口果酒,酒杯微晃,明明坐姿依旧端正持稳,神态却显出诱人的散漫雅致,唇色明艳:“舟舟要来一杯吗?”
怜舟不喜饮酒,看着他放松心神纵情洒脱的情态,愣是被一杯果酒馋得口舌生津,她指尖捏着棋子:“嗯,要。”
“咦?”凤眸睁开,昼景灿笑:“此生能与舟舟姑娘饮酒共酌,我心甚慰。”
“就不要打趣我了。”怜舟羞涩地笑了笑:“以前我不知你为人,现在晓得了,我也不是对世间男子皆存防备。那样多累?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就比如我爹爹。”
“那我呢?”
“你?”怜舟笑得促狭:“真要我说实话?”
这还是昼景第一次见她露出小女儿家的天真不设防,感叹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没白费,琴棋书画轮番上阵才使得舟舟待她亲近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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