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斯图特的耳边染上红晕,突然有些害羞地别开头不敢看武曌近在咫尺的脸庞,喉结肉眼可见地上下猛烈滑动了几下,“当、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
斯图特小小声地回道:“我求之不得。”
“嗤!”武曌忍不住一笑破了功,斯图特这幅样子实在是有趣,从来都见他冷淡矜持、不近人情的样子,如今再看看羞涩脸红,好像别有一番风情?
“美人做什么都美。”武曌笑着移开了自己的手,慢吞吞往后挪了几步,耸着肩道,“我不跟你开玩笑了,伯爵阁下。”
“叫我”斯图特重提这个要求,他看起来有些情绪低落还有点小失望的样子,望着武曌下意识地晃了晃自己的腰,好像上面还有美人的纤手在握。
武曌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并且指出自己跟他之间还没到可以这么亲昵的地步,“不过,看在今晚伯爵阁下帮了忙的份上,或者我们可以稍稍前进一步。”
“叫我乔治亚娜,我叫你贝内亚多。”
很少被人提起的名字猛然出现在自己耳边,斯图特不由一愣,有微微的失神——多少年没有人叫过自己贝内亚多了?大概从父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人这么叫过自己了。
他抿了抿唇,并没有提“贝内亚多”这个名字在老伯爵英年早逝之后成了禁语,反而欣然接受了武曌的提议。
“乔治亚娜,多谢你的提议。”斯图特平静地回应道。
武曌能感受到斯图特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有感于他刚刚的体贴,所以也并不打算追问——身处豪门大户,哪儿还能没有一两回说不出口的隐情?既然斯图特答应了,那么想来也不是大事。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讨论一下你真正的来意了吧,贝内亚多?”武曌双眼炯炯有神,一双上挑的凤目风情万种,这样的风情下,让人明知道她是个转头就翻脸的冷血之人也舍不得苛责。
“您也太……”斯图特无奈地一笑,好像他这辈子以前从没有过的无可奈何都攒着用到了武曌的身上。
“你才知道?这是我的性子,惯是翻脸不认人。”武曌挑着眉看他,把散下来的头发往后一甩,干脆利落地说道,“若是受不了,还不如从现在就离远一些。”
“我要是舍得就好了……”斯图特小声嘀咕道。
“什么?”武曌没听清他的话,随口询问了一句。
斯图特连忙掩饰道:“没什么。”
“是我收到了伦敦的来信,信上提到,今年冬天军队换防的时候到了,恰好圣诞节前有一支军队要来梅里顿。”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武曌诧异道,如今她又不是女皇,难道还要关心提防军队,以防有人借军队换防的时候搞事情不成!
“难道是伯爵阁下对自己不自信,怕我移情别恋,看上了制服笔挺的军官们,忘了您这个‘旧爱’?”武曌笑得不怀好意,“那您大可放心,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有谁能与您的外貌相提并论。”
斯图特进了武曌的卧室之后就丢到爪哇国去的脑子这个时候终于历尽千辛万苦回到了他那漂亮的脑壳里。
他不甘示弱地笑着回嘴,“我满以为自己还称不上是您的‘旧爱’,充其量不过是个认识不深、印象不佳的朋友,没想到在您的心里我已经是能到这个程度的人了。”
武曌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刚才那个羞涩的美人固然好,可总觉得不像斯图特了,少了几分叫人想要征服的欲.望。
她兴致盎然地打量了斯图特一眼,却又迅速转过头来给自己冲了一杯茶,示意道:“继续,请直话直说。”
斯图特看起来有些紧张,他的手攥了又松,酝酿了好一会儿,才道:“两年之前,菲茨给了威克姆五千镑,并且托人送他去了法律专门学校,许诺当他学成归来,会再给他谋一个律师的职位——至少是一个记录法官的学徒。”
“嗯,可以想象哥哥付出的代价。”武曌喝了一口姜茶示意斯图特继续,“他是在伦敦的法学院学习,这个你之前提过。”
“但威克姆在学校里花天酒地、惹是生非,大概一年之后被校长开除——恰好是我从法国回来之后的第一个月。”
“这里面有多少是伯爵阁下的功劳呢?”
“这个不敢居功,只是小小的推了一把,还是他本性恶劣——当然,有先父好友,也是法学院的校长梅因的关系在这里,这个进程被加快了许多。”
“多谢。”武曌微微举杯致意。
可斯图特的脸上看起来并没有被夸奖的喜悦,反而有些阴郁,“之后我让人引他去郊区,但不知是谁传出消息说那里有一伙强盗等着,威克姆这个家伙改了主意转道去了剧院。”
“伦敦的剧院?那可是个好地方。贵族小姐夫人们常去,干净又肮脏的地方。”
武曌评价道。
“没错,他勾上了沃伦侯爵夫人,在侯爵去巴黎外交的这段时间里,成了她最受宠爱的入幕之宾。”
“噢,女人们总是愿意给一些长得好看,但本身可能有一些小麻烦的年轻男人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帮助,以换取他们的感激和想要的回报——尤其是地位高的女人,而这个
男人的麻烦只不过是欠了些不值一提的钱。”
武曌平静地说道,没有谁比她更能了解这位夫人的小心思了,当年的她又何尝不是?两厢情愿,各取所需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