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姆却没什么表示,反倒像是被说服了似的,点头妥协道:“那好吧,尽管我不想评价他们,但是,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只好说说我可能带着偏见的说法了。”
“达西先生的父亲的确是位真正的好人,善良真挚,但现在的达西先生,我不得不说,实在是辱没了先人的名声……”
威克姆简直是长篇大论,从老达西先生对他是多么的宠爱,他的父亲给达西家做出来了多少贡献,一直到现在的达西先生是多么的傲慢无礼,卑鄙无耻,剥夺了他的牧师位子,最后才感慨般的说道:“看在老达西先生的份上,我并不愿跟他的儿子起什么龃龉,只好就罢了。”
金小姐听了之后,对达西先生的怒火简直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连带着对威克姆怜爱更甚,百般安抚。
伊丽莎白冷眼旁观,等金小姐发表完了她的心疼之后,才平淡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起诉他呢?要知道,遗嘱的执行可并不一定要靠着后人的自觉,还有法官和律师能帮你——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的话。”
威克姆微微一僵,很快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我不愿意为了这个跟达西对峙法庭,那只会让老达西先生伤心——他是我的教父,我连一点可能让他难过的事情都不愿意做。”
“噢,是这样吗?”伊丽莎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可真是宽宏了。”
威克姆砸了砸味道,总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儿,忍不住心里暗骂伊丽莎白阴阳怪气,不讨喜,“还不如她那个脸蛋好看,脑子愚蠢的妹妹!”
但好在威克姆也不是特意说给伊丽莎白听的,只要金小姐信了,他说这么一大段话就不算白费力气。
金小姐果然看起来十分同情威克姆的遭遇,跟他贴得更紧了,眼中满是怜爱之意。
威克姆也含笑低下头,两人你侬我侬好不亲密!
伊丽莎白忍不下去了,正想趁机提出告辞,忽见正对面一个蓄着浓密胡须的中年男人黑沉着一张脸,重重地踏着大步过来。
这不是金小姐的父亲多姆·金先生吗!
伊丽莎白吃惊地看了一眼金小姐,
想要提醒她一句,奈何金小姐那里正浓情蜜意呢,看不见她使的眼色。
伊丽莎白自己也纳闷,金先生过来做什么?
一般成年的姑娘们在舞会上谈谈恋爱,亲密地跟自己的情人说说话,家长们都会识趣地避开,另辟一个地方进行社交。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交代,也只会是妈妈们过来和善地提醒一句,还从没见过哪位父亲这样气势汹汹的杀过来的!
转瞬间,金先生已经到了沙发前,他看也不看别人一眼,粗声粗气地叫道:“茜茜!你跟我过来!”
金先生的喊声犹如炸雷一般把金小姐惊醒了,她赶紧松开挽着威克姆的手,因为被父亲看到这一幕而脸上不自然的泛起了红晕,但还是有些不高兴,所以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小声抱怨道:“爸爸!你来干什么?我还没有跳完舞呢!”
“跳舞?跟谁跳舞?”金先生眼睛瞪得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怒声道,“跟这个混账跳舞——我告诉你,你想得美!”
他转向威克姆,语含威胁地警告道:“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都有人告诉我了!你这个混账、无耻的小人!”
金小姐的脸涨的通红,忍不住站起来大声抗议道:“爸爸,你在说什么!”
金先生一把把她扯到身后,用粗壮的胳膊紧紧地护住她,反身冲着威克姆扬起脸盆一样大的毛茸茸的拳头,“你最好想清楚了,阿米莉亚可不是你能哄骗的姑娘!”
威克姆看起来还很镇定,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平静地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先生。或许你听信了什么人的谎言,导致对我产生了误会,看在茜茜的面子上,我愿意跟您坐下来好好谈谈。”
“嗤!”金先生恶狠狠地笑了一声,“谈谈?再叫得这么亲人,就是跟我的拳头谈谈!”
威克姆皱起了眉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还维持着良好的风度,比起粗鲁的金先生来,金小姐更偏向威克姆了。
“爸爸!你到底是在干什么!”金小姐,不满地推了推他的胳膊,试图站到威克姆面前去,“大家都过来了!这太丢脸了!”
他们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就算舞会上热闹不堪,一个身高将近七英尺的壮汉站在那儿凶狠地挥舞拳头还是能引起大家的注意的。
更何况现在正是一场舞的中场,更多的人都过来休息一会儿,拿些东西吃,本来就站在长餐桌前。
原本僻静的角落很快挤满了人,有几个胆大的在边上起哄,更多的还是窃窃私语,猜测原本好脾气的金先生怎么这样生气。
金先生实在是不习惯当着这么多人说话,脸色涨的通红,倒是更显得威克姆临危不乱,风度翩翩了。
这下,不少姑娘们都开始偷偷看他,人群里的风向开始偏向威克
姆,有个生怕热闹不大的家伙,故意抬高了声音说道:“金先生这是不愿意看见金小姐恋爱吗!”
那人一说完,把头一低,往人群里一混,等金先生怒气冲冲地转头找的时候,早就躲没影了。
周围的人们被他带的开始乱哄哄地说起来,纷繁杂乱,不外乎是劝金先生不要阻拦金小姐恋爱的,还有的更大胆,“金先生,你不会是不想出嫁妆才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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