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含章莫名其妙:“是。”
齐王只冲她摆摆手,讪讪地笑道:“皇叔、皇叔先回去了哈!你、你进去吧,快去吧!啊!”
话音刚落,他就匆匆忙忙、逃命似地跌下了楼梯,脚底抹油一般地快速冲了出去!
戚含章看着齐王离去的背影,转头问李德:“皇叔……这是被什么吓着了?”
李德叹了口气,凑到她耳边悄声道:“陛下下朝就留了齐王殿下在紫宸殿里了,这都快一个多时辰了!唉……殿下是不知道,方才齐王可都在殿里头跪着哭求了半晌,陛下都没松口的!”
“求什么?”
“陛下说……说要派齐王到回风谷大营做监军!”
戚含章愣住了。
“可、穆国公今日一下朝就启程了,我看着以安送他离开府上的。”
李德愁得快哭出来了:“可不是嘛!大军不能等着齐王,自然要先行一步。陛下骂了齐王好半晌,齐王才哭哭啼啼地应下来的。但始终是耽搁着了,便准许齐王明日再出发,快马加鞭追上大军进程。”
戚含章微微眯起双眼:“可……齐王不是才出来吗?您怎么知道?”
李德只觉脊背一凉,抖颤着牙根儿道:“其实……昨儿个晚上,陛下并未放齐王殿下出宫,在紫宸殿又骂了一晚上!老奴……老奴耳笨,听了个实在!”
戚含章微微颔首,盯着齐王背影已经完全消失的未央宫大门,陷入了沉思……
齐王这一趟跟着去回风谷,其实算起来并不吃亏。
回风谷地形复杂,穆国公更是经验丰富,十数万大军护着他一个小小的监军,即便是真要轮得上他也开始舞枪弄剑,那也一定是送他逃回京城的路上递给他一把能防身和自我了断用的匕首罢了。
这一趟出门,齐王肩头不仅能捞起一个份量不低的军功,更能加固他在军中的威信。若是延和帝当真有心让他继承皇位,那这完全就是铺路架桥的教科书版本!
除却边疆清苦、行军艰难这些皮肉之苦之外,等着她皇叔捞得全是好处。
是以戚含章并不十分明白为何他会哭着不要这个军功。
就在这时,李德的小徒弟端着一碗药过来,那碗药的苦味已经完全无法被抑制住地飘散出来,直接钻进了戚含章的鼻孔里面。小徒弟低着头谦卑地道:“师父!陛下的药煎好了。”
李德应了一声,自己先尝过一口,药水进入喉咙之后,他点了点头:“味道和温度尚可,给陛下送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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