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将军穆以安手下裨将陆骁为表歉意,亲自为太子殿下驾车,从城门口一摇一晃地往淄阳城的衙门驶去议事。
而在城门口插着腰、老嚣张老嚣张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的定远将军则像是被人点着了屁股,冒着烟地就用两条腿狂奔回了自己在太守府的房间,那速度和干脆利落的劲儿!把赤瑕和杜宣一人一马看得愣愣地。
穆以安撒开脚丫子狂奔回去之后,脚底下还冒着摩擦产生的细烟。她跑到自己房间里面,气都没顾得上喘两口,只觉得腿一阵软、屁股一阵疼,整个人软乎乎地倒在了桌子上,靠着两只胳膊颤抖着支撑着自己的重量和摇摇欲坠的小心脏。
穆以安五官都皱在一起,平常战场上刀光剑影里面任意穿梭、赫赫有名的大将军,此刻毫无形象可言地大哭出声,声音之凄厉,令人瑟瑟发抖、哈哈大笑:
“完了!我他娘的刚刚都说什么了?!”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
“呜呜……怎么办啊!”
“杜宣这个废物、蠢货!怎么不提醒我啊!”
“啊啊啊!我他娘都说了些啥!说了些什么屁话啊!”
穆以安一下一下打着自己的嘴巴子,然后飞快地回过神来,以自己最大的速度把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重新收拾好,然后一盆水直接扑在脸上,然后又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胭脂、香粉。
“这、这怎么什么也没有啊?!诶呀!我怎么出来什么都没带啊!”
穆以安快急哭了:“哪有这么蓬头垢面、邋里邋遢见、见,见那什么?太子的啊!”
穆以安哪儿哪儿都找不着自己要的,又忙里忙慌地重回到了正对着大门的书桌面前开始拿着书桌上面的各种东西一通乱找,更是越翻越乱,越翻越心烦,干脆把桌上的所有东西又全部扔到了地上,正打算蹲下来仔细找的时候,她的房门被人“吱呀——”一声,悄悄打开了!
穆以安只觉得一股电流窜上脑门、整个人倒吸一口凉气,立刻从地上蹦了起来,背靠着书桌边沿寻求安全感,然后颤抖地勾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那个……殿、殿下?”
来人冷笑一声,十分从容优雅地轻声重复了一句:“殿下?”
“嘿嘿嘿……”穆以安求饶地笑着,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儿模样。
来人似乎压着火气,抬步跨过了她房门的门槛,一步一步逼近穆以安。穆以安只能两只手把桌子的边沿抓得更牢了一些,紧张地看着来人越凑越近的面庞,蚊子嗡嗡一般地小声喊到:“诶呀……含、含章……”
来人,正是戚含章!
戚含章勾起一边唇角,盯着穆以安的脸庞看了半晌,眼眸中闪烁着暧昧莫名的色彩。
她没有忘记继续一步一步靠近穆以安,鼻尖凑得越来越近。在穆以安刚想开口继续讨饶的一瞬间,戚含章突然伸手,一把环住了穆以安的纤腰,微微用力将人提了起来,放在书桌上面!另一只手绕过穆以安的脖颈,压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向下低着头。同时,戚含章微微扬起下巴,强势地吻在了穆以安的唇上——
“唔!”穆以安瞪大了一双眼睛,紧盯着闭着双眼的戚含章。
穆以安不可置信!
含章、含章不是特别腼腆吗?!我亲她她都会脸红的啊!
哦!
含章升官儿啦!胆子也大了!
这让穆以安高兴不少,便也不再掩饰自己对戚含章猛如潮水般的思念,反客为主,伸手捧起了戚含章的下颚,陶醉地与她一起唇舌共舞!
戚含章的呼吸很急促,比她这个刚狂奔回来的人还要急促,唾液纠缠出暧昧的声音,两人在彼此的耳边互相交换着短促的喘息声,在这一方并不大的空间里面,穆以安只觉得回音阵阵,搞得她心猿意马起来!
她刚松开戚含章的唇换了一口气,却被戚含章猛地咬在了下唇上!
穆以安痛呼一声,更加委屈地盯着戚含章,细声细气地道:“含章……”她情绪激动,眼角都红了,还带着两颗方才急促跑回来时被大风吹出来的泪珠。这幅可怜兮兮的柔弱模样,即便是在戚含章印象里,都是绝无仅有的风情万种。戚含章的呼吸又乱了,她只想现在就立刻扑上去,将穆以安的泪珠舔去,在将人压倒在桌上仔细亲吻一番!
戚含章发狠地闭了闭眼,晃荡晃荡自己的脑袋强迫把这充满颜色的幻想抹去,她的手依然扣在穆以安的脑后,即便松开了穆以安的唇,也没让她离自己有多远。戚含章额头紧贴着穆以安的,用自己的鼻尖去摩擦她的,两人的呼吸依然交缠着,戚含章说话的时候都带着若有若无的气声,她勾唇一笑,简直妩媚到了极点:
“我的将军……告诉本宫,你是不是说,让本宫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嗯?”
“我没有……”
“还说,本宫是江湖骗子?嗯?”
“不敢……”
“还有,本宫架子大,将军都不待见本宫了……是不是啊?”
穆以安自觉这事儿上面是自己理亏,就小心翼翼地在戚含章被亲吻得水润而殷红的樱唇上啄了两三下,当是回应和赔罪了。她又拿出之前对着戚含章撒娇的老套路,抓住了戚含章的衣袖,缓缓摇摆着,故作奶声奶气地道:“殿下宽宏大量,不生气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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