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略。”
在我们说话时,电梯门打开,穿过大厅匆匆忙忙前后行走的人们,七海先生径直带着我走向他口中“医院后面的花园”,有好几个和我们同龄的人站在花园一角兴致勃勃地聊天,他们旁边是几个穿着住院服的病人。
一个老爷爷拄着拐杖坐在树坛边,歪头慢腾腾地同轮椅上晒太阳的奶奶聊天,野猫蹭到他的脚边时,他伸手挠挠它柔顺的白色长毛。
“昨天离开的时候,看到后面的散步道有绣球花开。”
七海先生推着我绕过他们,我扭头时,余光注意到先生也在表情温柔地看着坐在一起的老人。
先生也和我一样,觉得这对夫妇看上去温馨到令人感动吗?
猫咪在追逐着他的裤腿,步伐缓慢的七海先生浑不在意地前进,我将手肘撑在轮椅把手上,支着脸看着猫咪和逐渐远去的年迈夫妇,越来越高大的灌木把阳光映衬得无比清凉,转弯处我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突然看到紫蓝色的渐变花球出现在我的身边。
“七海先生停一停!”我举起手指着花,“你看这朵,已经开得这么大了。”
“明明其它还没完全展开,难道花也会苦夏,只有这朵英勇地决定当急先锋。”
“很喜欢看花吗?”七海先生问。
“好看的东西谁不喜欢。”我拿着手机对它上下左右地拍,“而且,七海先生也在嘛。”
七海先生在陪我看花啊。
想到这儿,就觉得未开的花让人有些遗憾。
所以我将双手十指相扣成拳,许愿道:“希望其他的花也能尽早开。”
这种普通的愿望需要我长久的重复,才能让[许愿]的事情成真。
但是如果所有花开之时我还能再和七海先生一起来观赏,我一定要每天把它重复好多遍。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男孩从我们面前跑来,弹跳两步避让我们后,黑发的矮个子跳起来,一巴掌拍向故意推他一把黄发的高个子,两人推推搡搡,笑骂着跑远。
“这儿可真好。”我手搭凉棚去探望前方还会不会突然出现挡路的人,发现先生没有接我的话,就疑惑地扭头。
他的双手仍然搭在轮椅的推手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离开的两个高中生,我叫他的名字时,才缓慢地扭头:“要继续走吗?”
“先生是看到认识的人了吗?”我反问回去。
“不……”七海先生又露出保密的神情,我努力转过身,向先生的方向蹭,勾着头探出轮椅的靠背邀请他,“那先生开心一点来看花啊。”
“我没有不开心。”
“七海先生,”我严肃地看着他,“如果先生觉得这是不能告诉我的秘密,就直接说好了。”
“不要对我说谎了好不好啊。”